阮未思嚇得渾身一抖,控制不住就要尖叫。

    然而聲音全都被瀰漫着血腥氣的大掌堵在了喉嚨裏。

    “別叫。”

    低啞的聲音響起來,身上受了不少傷的男人目光中帶着冰冷的殺意,冷冷地看着她。

    他傷得實在是太重了,跟個血葫蘆似的,在月光下看起來觸目驚心。

    阮未思渾身發顫,這才察覺男人有一張十分英俊的臉。

    亦正亦邪的邪魅,頭髮稍長,整個人看起來神祕俊美。

    而他身上的衣服,顯然也不是什麼普通牌子,整個人渾身上下透露出幾分兇戾邪肆。

    她的心跳很急,看着男人卻莫名篤定,這個危險的男人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她小聲道:“我,我不叫了……你受了很重的傷,你沒事吧?”

    男人的眼中掠過奇異的光彩,似乎沒想到她不僅沒有害怕逃走,反而關心起他。

    扯着嘴角勾起點笑容,還不等說話,眼前倏然一黑。

    該死!

    心底裏暗暗咒罵一聲,男人控制不住地失去意識,整個人跌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喂,餵你沒事吧?”

    阮未思的臉色發白,心底裏害怕極了。

    她顫抖着擡起手指,放在男人的鼻端,察覺到他還有氣,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你醒醒啊……你到底怎麼樣了?你家住哪裏?”

    強忍着害怕,她推了推男人高大的身影。

    男人卻無知無覺,一點反應都沒有。

    眼見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阮未思咬緊嘴脣,喫力地攙扶住男人。

    冥冥中,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她一定要幫助這個男人。

    最終她決定遵從本心,守在男人身邊,不顧他身上的血將她的裙子弄髒,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司機過來的時候,看到她滿身是血的樣子都驚呆了,傻愣愣地問:“小姐,您,您這是怎麼了?您沒事吧?”

    “我沒事。”

    阮未思垂下眼,強硬道:“我一個朋友受傷了,你幫我把他扶上車,送我們去錦繡花園。”

    畢竟是阮澤明寵愛的女兒,她在錦繡花園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平常不怎麼過去住,現在打算把男人送到那邊養傷。

    “這,這位先生傷得這麼重,不用去醫院嗎?”

    司機看呆了,結結巴巴地問道:“他流了很多血,不會有事吧?”

    正常人的反應,不都該是送去醫院嗎?

    “不該你管的事情,你不要多問!”

    阮未思沒有客氣,冷聲道:“我心裏有數,你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見她一意孤行,司機閉上了嘴。

    他只是個開車的,對主家的事情管不了那麼多。

    幫忙把男人擡上車,司機一路開往錦繡花園,又幫她把男人架入房中。

    好不容易安置好男人,阮未思拍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司機的面前:“這裏面是十萬塊錢,你去把車洗乾淨,今晚沒有見過我,知道嗎?”

    這是要封口。

    天降橫財,司機當然不會拒絕,忙不迭地點頭應了:“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見司機還算識趣,阮未思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屑,轉身關上了大門。

    找出醫藥箱,她笨拙地爲男人清理傷口,上藥包紮。

    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她什麼時候幹過這個,笨手笨腳的,時不時地碰到男人的傷口。

    讓男人在昏迷中,仍舊忍不住疼出了滿頭冷汗。

    等到終於忙完,天邊已經漸漸地亮了起來。

    一夜未睡,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牀邊睡了過去,格外香甜。

    等赫連寒夜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牀邊趴着一個衣裙沾血,髮絲凌亂粘在臉頰邊的清純女孩,睡得正香甜。

    她的眉目舒展,臉頰微微泛紅,看起來天真無害。

    想到之前在昏迷中,隱隱感受到似乎有人在他的耳邊說着什麼,甚至小心地照料着他,他陰冷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溫暖。

    就是她,在照顧他吧?

    真是個特別的小東西,見到傷痕累累的他也沒有嚇走,反而把他帶回家照顧。

    就不怕他是個壞人嗎?

    這還是第一次,他受傷醒來,有人守在他的牀邊,悉心照顧他。

    這個女孩,簡直像是純白的天使,出現在他的生命裏,讓他黑暗的世界增添了不一樣的色彩。

    他的天使女孩。

    勾起脣角,赫連寒夜伸出手,將落在她脣角的髮絲勾到她的耳後,動作輕柔,目光溫和。

    察覺到若有若無的癢意,阮未思皺起眉,下意識睜開眼。

    迎上男人的目光,她下意識地一怔,緊接着近乎歡呼雀躍,雙眸晶亮:“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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