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眠被捆住手,嘴巴卻還能動。
怨毒地看着阮寒星,怕她再動手打人,她不敢再罵,只能紅着眼眶隱忍道:“你根本就不懂少陽哥有多好。你也只不過是看上了霍家的財勢,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少陽哥?”
說什麼看不起鍾少陽的愛情,她又好到哪裏去?
當初外界傳聞霍沉斷腿瘋了,又瘸又瘋,喜怒無常還暴躁無比。
她敢說,她嫁過去是爲了什麼狗屁愛情?
還不是看中了霍家有錢有勢,爲了錢才拋棄少陽哥嫁過去。
“霍三少,你以爲她是真的對你們好?這個女人最是心機深沉,這些都是她的僞裝罷了!”
滿心嫉妒不甘,黎眠急切地道:“她全都是爲了錢故意討好你們,怕被你們掃出家門……你們都被她給騙了!”
嘶——
瘋女人。
霍景軒想,誰家討好別人,一進門就動手打人啊?
去軍校之後,他吃了很多苦,也受過很多次傷,皮開肉綻都是小事。
可是沒有一次疼痛,會像阮寒星嫁進來的第一天,給他的那幾下手板心清晰雋永。
這份疼痛,似乎一直清晰地保留着。
這時候他還年輕,所以不懂到底爲什麼。
直到很多年後,霍景軒想,他覺得疼也許不是因爲第一次被打手板心,而是因爲,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家人愛護、長輩訓誡的滋味兒。
也正是這份清晰的疼痛,成爲了他生活的標尺,提醒着他到底該成爲一個怎樣的人,才能不讓大嫂失望。
而現在,正年輕氣盛的霍景軒撇撇嘴,露出滿口白牙笑了起來:“爲了財勢?”
“對!是這樣,她當初也是爲了財勢才故意引誘少陽哥的。”
誤以爲他相信,黎眠頓時激動不已,拼命點頭:“她就是這樣的女人,見到霍家有利可圖就立刻拋棄少陽哥。你相信我,你不要被她給騙了。”
“這世上能一直騙老子的人還沒出聲呢!”
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霍景軒嗤笑道:“爲了財勢剛好。我們霍家別的沒有,就是有財有勢。我大哥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會賺錢。”
他的目光落在阮寒星身上,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大嫂如果喜歡錢,大哥會賺錢,我也會努力賺錢。只要我們霍家一直有財有勢,就能留住大嫂一輩子,當然是再好也不過的。”
什麼叫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會賺錢?
霍先生明明處處完美,沒有一點缺點。
“知道了。”霍景軒不太服氣地應聲。
就知道護着他大哥。
“不!”
黎眠卻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嫉妒不已地尖聲道:“她是騙子,你沒聽到嗎?你瘋了,你們霍家都瘋了!”
“我們霍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
面對阮寒星像是乖孩子的霍景軒,轉向她只剩下桀驁兇戾:“再讓我聽到你多嘴多舌,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瘋子,全都是瘋子!
黎眠說不出的嫉妒,心底裏恨意更濃。
“小眠,你不要再說了。”
鍾少陽難堪又絕望,整個人眼中的光芒似乎都熄滅了,低聲道:“霍三少可以放開她了嗎?我帶她走。”
“少陽哥……”
黎眠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看着他,一時心中複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算得上英俊的男人,現在臉頰紅腫,狼狽不堪。
從來陽光的臉上,似乎被人抽走了精氣,看起來萎靡不振。
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哽咽着道歉:“對不起少陽哥,都怪我……我只是太難過了,我,我真的不想失去我們的寶寶,少陽哥,對不起……”
她哭得語無倫次又楚楚可憐。
“小眠,這個孩子,你一定要嗎?”
鍾少陽微微一頓,愣愣地看着她,艱澀道:“你要想清楚,你還沒有大學畢業,年紀也小,這是一輩子的事情……”
“少陽哥,我早就想清楚了!”
察覺到他口氣的鬆動,黎眠一瞬間目光晶亮,近乎激動地應聲:“我,我從小的夢想就是能做少陽哥的新娘,我一定不會後悔的!我可以先休學,生完寶寶再繼續回學校。”
“少陽哥,我想嫁給你,我想生下屬於我們的寶寶!”
即使臉上帶着羞澀的紅暈,她還是堅定地示愛,不避諱四周圍觀的目光。
鍾少陽眸底情緒翻涌,似乎糾結痛苦。
他垂下眼,死死地咬住牙關,沒有立刻給她迴應。
而是鼓足了勇氣,喊了一聲:“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