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就算她擰開花灑,也只涌出一點涼水。

    無奈之下,她只能匆匆裹了個浴巾,去旁邊敲門。

    房門很快被拉開。

    霍沉顯然也剛結束沖澡,腰間圍着一條浴巾,露出精壯結實的上半身,整個人充斥着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平日裏打理整齊的頭髮溼噠噠地貼在頭皮上,有晶瑩的水珠沿着他深邃的輪廓滑了下來。

    劍眉星目,舒朗開闊,線條堅毅。

    要命。

    心底裏嘆了口氣,阮寒星的面上卻笑吟吟的,目光不閃不避地落在他的身上:“霍先生,我房間的花灑壞了,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她的眼神是純粹的欣賞,並不帶什麼讓人厭惡的感官。

    霍沉卻覺得自己的血液不是血液,而是奔騰的汽油。

    她的目光是一點火星,遊走到哪裏,哪裏就撩起了火焰的巨浪。

    她的肩膀單薄,脖頸修長,鎖骨精緻。

    漂亮的直角肩上還沾着水珠,在白皙的肌膚上剔透誘人。

    而她長髮溼潤,脣紅齒白。

    一點沒有洗澡到一半的狼狽,反而像是剛出水的海妖。

    “夫人請進。”

    不敢再往下看,霍沉垂下眼讓開身子,嗓音啞得不像話。

    見狀,阮寒星的眼底忍不住閃過笑意,從容邁步進門,也不急着進浴室。

    她掃了兩眼霍沉的房間。

    像是他這個人,簡潔乾淨,沒有多餘的裝飾,透着股冷淡的貴氣。

    “不會打擾霍先生吧?”

    這畢竟是她的合法丈夫,又這樣英俊完美,多看幾眼,不過分吧?

    她大大方方地欣賞着他,紅脣微勾:“我也沒那麼着急。霍先生沒洗完的話,可以繼續去洗。”

    她這幅樣子,既坦蕩又嫵媚,撩人而不自知。

    風情萬種,美而不自知,是最勾人的。

    叫人恨不能把她揉入懷中,品嚐她的甜美動人,不叫她再這樣肆無忌憚地散發魅力。

    然而,霍沉卻不敢有半分動作。

    平日面對她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自制力,哪兒敢在這種時候跟她接觸。

    他怕他的理智會全線崩盤,對她做出輕浮的事情。

    “我已經洗完了,夫人儘管用。”

    他的聲音猶如嘆息,滿帶着剋制隱忍。

    忍了又忍,擡起大掌蓋住她的眼睛,擋住她四處點火的眸光。

    這纔好受一些,艱難道:“夫人,別這麼看着我。”

    “是我的眼神太不正經了嗎?”

    她的臉和他的手,都帶着潮溼,相接的時候似乎所有的縫隙都被填滿。

    下意識的眨眼,她的長睫劃過他的掌心,溼漉漉的癢意涌了上來。

    阮寒星笑意擴大,也沒掙扎,只含笑道歉:“不好意思,霍先生的身材太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一時沒注意到,多看了兩眼。”

    沒什麼誠意的樣子。

    霍沉又想嘆氣了。

    “不是夫人的眼神不正經。”

    他閉了閉眼睛,低音炮沙啞之後,更添幾分性感。

    近乎自暴自棄,他無奈道:“是我的想法太不正經。”

    她越是坦蕩,就顯得他越是輕浮。

    可是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彼此都只裹着浴巾同處一室,她又這樣不設防的樣子……

    要命。

    什麼樣的聖人,才能繼續心無雜念?

    “原來是這樣。”

    阮寒星的笑意更濃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下次我看霍先生的時候,收斂一些。”

    還有下次?

    霍沉的眸光微沉,拿她沒有辦法,帶着點兒寵溺道:“夫人就是仗着我不捨得。”

    不捨得對她放肆,不捨得對她輕浮,不捨得在沒有儀式的時候對她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

    她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哪怕是他,也不能給她半分的委屈。

    “不,我不是仗着霍先生不捨得。”

    單手抓住浴巾的邊角,另外一隻手抓住他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拿下來。

    阮寒星眸光清澈,帶着笑意看他,柔聲道:“我只是仗着霍先生喜歡我。”

    因爲知道他對她的珍惜,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橫行。

    這個滋味兒真的很奇妙。

    不管前世今生,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這樣信任一個人。

    被一個人寵得理直氣壯,有所依仗。

    “只要夫人開心,怎麼都好。”

    霍沉的目光也跟着柔和下來,黑眸中像是裝着一片深情的海洋。

    薄脣上勾,他低聲道:“夫人永遠都可以這樣肆意。”

    因爲他會永遠愛她,永遠都是她的依仗。

    “霍先生真好。”

    阮寒星笑了起來,不忍心叫他繼續這樣隱忍難受,扭頭進了浴室:“我去洗澡啦!”

    魅惑動人的妖精,終於肯把自己的美麗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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