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也是被寵着長大的,聽到這話臉上頓時火辣辣的,難言的咬住脣,恨不能直接找條地縫鑽進去。

    霍沉沒把話說得太難聽,可是她自己心裏清楚。

    她這樣的表現,既雙標,又丟伍家的人,實在是不像話。

    她不由後悔,眼眶更紅,低着頭說不出話來。

    連帶着心中生出對顧釗的愧疚。

    他明明是因爲在乎她,纔會口不擇言說出這樣的話。

    身爲女朋友,這種時候她卻幫不上忙。

    實在是……

    伍月卻沒有看到,顧釗看她的眼神裏充滿了陰冷和憤慨,顯然是不滿她這樣輕易就放棄。

    阮寒星卻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原本想着,劇情已經被攪亂得七零八落,或許顧釗已經看清了現實,明白伍月纔是最好的選擇。

    不管他愛不愛伍月,伍月卻是死心塌地愛她。

    有能力,也有錢,還有顏,如果伍月真的喜歡他,就算他是虛情假意地演戲,只要她開心也沒什麼。

    看現在的情況,顧釗不但不愛,只怕是另有所圖。

    這難道就是劇情的力量嗎?

    就算褪去了滿身光環,不像書中一樣順風順水,他仍舊還是對伍月充滿了利用。

    沉默片刻,阮寒星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伍小姐,我曾經多次勸你擦亮眼睛去看人。不知道現在,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看清了眼前人?”

    伍月微微一怔。

    像是意外她還會跟她說話,又像是意外她現在還肯跟她說這種話。

    莫名的,她本來就酸澀的眼眶越發滾燙髮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吸了吸鼻子,想到顧釗這段時間的表現,還有他失血過多,臉色蒼白躺在病牀上的樣子,她的心中閃過堅定。

    如果一個肯爲了她活出性命的愛人都不值得相信,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可以相信?

    “我看清了的。”

    她堅定地應聲,抓着顧釗的手道:“我相信,我握住的是愛情。我也相信阿釗……阮女士,也許在你看來有些可笑。但是我不像你,眼睛裏容不得一點沙子。”

    她輕笑一聲,帶着點兒甜蜜:“顧釗之前犯錯,可是他已經改了。你只是不瞭解,他其實很好的。”

    字字句句,都在爲顧釗說話。

    “真的嗎?”

    阮寒星饒有興致地勾起脣角,帶着幾分意味深長:“希望伍小姐能得償所願,不要失望。”

    “阮女士這話是什麼意思?”

    伍月的臉色莫名有點發白。

    這一刻的阮寒星,似乎跟之前在包廂裏滿臉冰冷的她重疊起來。

    一樣的是這樣意味深長,又彷彿帶着幾分憐憫的表情,似乎在看着她傻乎乎地邁入深淵。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伍月的心頭有點說不出的慌亂,有些害怕聽到她接下來的話,又彷彿帶着點兒期待。

    就在她自己都莫可名狀的時候,阮寒星輕笑一聲。

    她搖了搖頭,耳畔的鑽石耳墜反射着燈光,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而她的聲音清冷淺淡,悠然道:“或許,伍小姐掀開顧二少的襯衫領子瞧瞧呢?”

    言盡於此,她彎腰上了車。

    霍沉深深地看了一眼,也沒有停留,上車關門。

    黑色的邁巴赫起步離開,光影投過車窗,陸離地交錯,在她白皙的臉上投射下幾分莫測。

    “夫人還是這麼心軟。”

    他忍不住含着笑意,嘆了口氣,淡聲道:“夫人難道就不擔心,伍小姐不僅聽不進去,還要怨恨你嗎?”

    沉迷愛情的人,不論男女,總是有些癡枉的。

    他們會封閉起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關鍵時候甚至會自欺欺人。

    根本聽不進去別人好心的建議和勸誡,有些反而生出怨氣來。

    怨恨別人爲什麼要打破他們的甜蜜幻想,讓他們面對滿目瘡痍的現實。

    “無所謂。”

    白皙的藕臂橫在車窗上,窗戶外的車燈將她凝脂般的臉龐照亮。

    她雙眸璀璨而又平靜,冷靜地道:“聽不聽在她,我只是提醒一下,權當是報答。”

    報答她在關鍵時候,第一個伸出手來,想要把她拉上船。

    這是難得的善意。

    伍月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但是她不知道是劇情的力量太強大,還是這世上真的就有人會是另外一個人的剋星。

    遇到顧釗,大概就是她的劫難吧。

    “夫人何必說得這麼冷淡?”

    霍沉微微搖頭,抓住她的手,將兩人緊密的聯繫到一起。

    他想,他喜歡的人,是一陣自由的風。

    而他能做的,就是始終陪伴在她的身側,陪她一起看過山川日月。

    能夠得到風的垂憐,就是他的幸運。

    他在她的手上落下一吻,輕聲道:“嘴硬心軟的小壞蛋。”

    既然對其他人都這樣心軟,要對他更軟一些。

    永遠都不要離開他。

    他不會是她的束縛,而是她的同伴,她的助力。

    只要她不會想要離開他。

    阮寒星不知道察沒察覺身側男人涌動的情緒,她只是偏過頭,衝着他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

    夜色暈染在她的眉間眼尾,爲她平添幾分溫柔的嫵媚。

    另外一邊,顧釗臉色大變,嘴脣顫抖了一下:“月月,你該不會相信那個女人的話吧?”

    他的心跳很急,用盡了全身的剋制力,纔沒有擡手去按住左邊襯衫的領子。

    他清楚地知道,那下面有什麼。

    是一個脣印。

    不同於伍月正紅色的口紅色號,也不同於她的脣形飽滿圓潤。

    那個脣印是有些天真單純的櫻粉色,小巧精緻。

    一眼就看出不該屬於伍月。

    那是阮未思留下的。

    在情事結束之後,她軟軟地靠在他的懷裏,嗓音透着點慵懶的撒嬌,小聲道:“我可以在你的襯衫上留下一個脣印嗎?我希望你帶着我的印記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就算沒有人能看到,我也會感覺到隱祕的歡喜。”

    “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祕密,會讓我覺得,你是屬於我的。”

    她的語氣很可憐,眼睛裏像是蘊藏着兩汪柔情的淚水,隨時都會掉落下來。

    說不出的深情柔弱。

    顧釗當時是什麼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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