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少陽滿臉灰敗地看着這一幕,乾乾地嚥了口唾沫。

    他的心頭生出不好的預感,渾身猶如冰封,只覺得冷得徹底。

    兩人的恩愛,在他看來,只覺得刺目。

    “鍾少,承讓了。”

    阮寒星擡眼淡淡地看過來,秋水般的眼眸中含着三分淺笑:“看來這一局,是我贏了。”

    “你別高興得太早。”

    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手在發抖。

    鍾少陽的大腦一片空白,有些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只能咬緊牙根,自欺欺人地倔強道:“霍總這不是還沒上場嗎?”

    沒道理他會輸給這兩個人。

    他向來運動神經發達,在學校裏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參加各項比賽都成績優異。

    他怎麼可能會輸呢?

    霍沉一定不行的。

    他拼命地安慰自己。

    霍沉的面色平靜,俯身拿起弓箭。

    淡漠地一眼看過來,薄脣微勾:“一千萬或者五百萬,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實在沒什麼吸引力。不如我們再加點砝碼?”

    還要加砝碼?

    鍾少陽的瞳孔微縮,喉嚨發乾,忍不住道:“難道說,霍總後悔了?”

    其他人也有些驚訝,忍不住竊竊私語。

    “沒聽說霍總會射箭啊……這到底是勝券在握,還是故意炸鍾少呢?”

    “也許霍總根本不會,想讓鍾少認輸呢?畢竟鍾少的水平,其實很不錯了。”

    他們猜測紛紜。

    鍾少陽這次發揮真的不錯,阮寒星能夠接連兩次以逆天的成績逆襲,已經足夠出乎意料。

    上天總不可能這麼不公平,讓這一對夫妻,都這麼出衆吧?

    說起來,霍沉算是他們的同齡人。

    只是他很早就在國外上學,回國之後就迅速掌管了霍氏。

    跟這些人根本不是一個圈子,他們除了知道他是父輩交口稱讚的商業天才之外,對他根本沒有多少了解。

    “只不過是添點彩頭罷了。”

    對衆人的議論充耳不聞,霍沉黢黑的眼眸靜靜地注視着鍾少陽,淡聲道:“如果我贏了,鍾少就爲之前的出言不遜,向我夫人道歉。怎麼樣?”

    他還記着呢?

    阮寒星的心頭一暖,緊接着生出點甜意。

    抿起紅脣,嘴角控制不住地上鉤,她覺得自己的胸腔中一片火熱。

    他明明是個胸懷寬廣的人,卻願意爲了她而斤斤計較。

    關於她的事情,哪怕是隻言片語,他都替她記在心上。

    鍾少陽的臉色一變,臉頰有些火辣辣的。

    “霍總還真是情深似海。”

    他咬了咬牙,說不清到底是嫉妒更多,還是羞惱更多:“我還以爲霍總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也會爲美色所迷。你就不怕以後……會後悔?”

    他的心底分泌着毒液,想要說出更多難聽的話。

    在對上霍沉幽冷的眼眸那一刻,他突然生出冷意,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只能含混過去。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猶如嗜血的猛獸。

    彷彿他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他下一刻就要撲上來,直接把他撕碎。

    “不勞鍾少操心。”

    霍沉對他的挑撥充耳不聞,嗓音冰冷:“鍾少不敢賭?”

    “有什麼不敢的?”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來自於情敵的挑釁。

    他有什麼不敢的?

    霍沉分明就是在虛張聲勢,想要靠着苛刻的條件,把他嚇退。

    推己及人,鍾少陽並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人能夠爲了愛人做到這個份上。

    不過都是藉口罷了。

    心底裏給自己暗暗打氣,鍾少陽揚起頭,像是要打仗的攻擊,兇狠地道:“如果我贏了,我要霍總和阮女士給我道歉!”

    他的眼中暗暗藏着近乎癲狂的興奮。

    這是霍沉自己送上門來的。

    他們一定會後悔的。

    聽到他的話,霍沉和阮寒星的臉色都帶上點冷意。

    捏了捏溫熱的手掌,阮寒星目光清冷,淡聲道:“霍先生,你被人瞧不起了呢。”

    “我向來不喜歡跟人多說什麼。”

    霍沉垂眼,濃密纖長的長睫垂下來,擋住他滿眼的冰冷:“相比於說,我更喜歡用行爲讓人後悔。”

    聲音裏帶着自信傲然,霸氣極了。

    “我等霍先生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阮寒星輕笑,倏爾擡手,抓住他的領口。

    在衆人的圍觀下,她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素白的玉手將他直接拉到面前。

    霍沉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堪稱溫馴地俯身,順着她的力道向前傾身,露出一截修長性感的脖頸。

    她眉眼含笑,猶如一朵穠麗的牡丹,肆無忌憚地在陽光下展示自己的美麗。

    腳尖輕點,晴天點水般在他的脣上落下一個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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