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比不過!
“不可能!你胡說!”
明明隱約已經看到了成績,鍾少陽還是忍不住咆哮着吼道:“怎麼可能全都是十環?你因爲霍氏,故意報假成績?”
一定是他不敢得罪霍沉,故意說成這個樣子的!
聽到這話,那守着靶子的富二代頓時不樂意了。
“結果就在這裏,你自己不會看啊?”
他翻了個白眼,怒氣衝衝道:“你不相信我報的成績,自己過來看!”
鍾少陽滿臉驚疑不定,也顧不上他明顯生氣的語氣,竟然真的衝過去仔仔細細地看。
小小的紅色靶心上,密密麻麻地插着箭,擠滿了紅色靶心。
均勻得靠近最重心的位置,外圍還有一小圈空餘出來。
仔細數了數,十支箭,一支都不少。
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事實擺在眼前,霍沉不但贏了,還贏得漂亮。
簡直把他那八十二分的成績,直接比到了泥地裏。
鍾少陽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只能面對事實,一時之間仿若天崩地裂,腿下都軟了一下。
他輸了。
他竟然真的輸了!
輸了一千萬,還要跟阮寒星道歉……
面子和裏子,全都輸光了!
一時口乾舌燥,心頭涌上巨大的絕望,恨不能地上有條縫,讓他直接鑽進去。
“我贏了。”
霍沉面色如常,這一點運動量,甚至不能讓他的呼吸亂半分。
微涼的嗓音平靜地道:“鍾少是不是,也該履行諾言了?”
站在夏日熾熱的太陽底下,鍾少陽卻覺得很冷。
彷彿被直接扒光了扔在冰天雪地裏,面對漫天冰雪,冷得渾身發抖,牙齒打顫。
太丟人了。
比丟人更可怕的是,他即將面臨的窘境。
“道歉。”
霍沉可不會管他內心到底有多絕望,冷下嗓音,沉聲催促。
鍾少陽很想硬氣地耍賴,一走了之。
他一擡眼,就對上一雙平靜而又危險的眼眸。
漆黑得像是要將他的靈魂吸進去。
他不敢。
臉上火辣辣的,他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寒星……”
他忍不住露出點哀求,目光中帶着幾分水意,低聲道:“我……你難道真的眼睜睜看着我,落入這樣的境地嗎?”
“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嗎?”
阮寒星的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點訝異,反問道:“不是你一直追着我們要比賽嗎?還是說,你之前說的話,是誰按着你的頭,逼着你說的?”
既然敢說敢做,怎麼不敢承擔後果呢?
想讓她求情,他也配?
鍾少陽的臉色煞白。
低垂下頭,他死死地握緊了拳頭,身體因爲過於恥辱而發顫。
牙齒幾乎都要被咬碎了。
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
霍沉和阮寒星,霍家所有人,全都該死!
等到他將來翻身,一定會將今日的恥辱,悉數奉還!
眼底帶着恨意,鍾少陽避無可避,猛地用力一閤眼。
“對不起!”
他咬牙切齒地道歉:“我之前不該說那些話,對不起,我錯了!”
不是沒有察覺到他的恨,阮寒星卻並不在乎,甚至還有點開心。
她並不需要鍾少陽的道歉,因爲她根本不會原諒。
只是,這份道歉是霍沉爲她贏來的,這就讓她心花怒放,彷彿整個人都被泡在了蜜罐子裏。
沒有遮掩自己的愉悅,她雙眼晶亮地看着霍沉,恨不能現在就撲過去,擁抱他,親吻他。
“夠了嗎?”
雙目泛紅,鍾少陽冷冷地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
見狀,阮寒星紅脣勾起,若有所指地提醒:“鍾少急什麼?咱們的彩頭還沒結算呢!一千萬,轉賬還是掃碼?”
鍾少陽的心沉了下去,幾乎窒息。
“阮女士還真是對錢財看重。”
他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牽起一點嘴角,冷嘲熱諷地道:“區區一千萬,也值當得這麼惦記。巴巴地跟在後面要債。”
就差沒直接說她窮酸又小氣。
“對於鍾少來說,只是區區一千萬。對我來說,可是一筆鉅款。”
阮寒星眉眼間盈着笑意,語氣涼如月色:“鍾少不是早就知道我這人見錢眼開?既然鍾少不把一千萬放在心上,就別拖延了。免得我惦記。”
鍾少陽的臉色白得可怕。
問題是,他沒有一千萬,從哪裏來錢給她?
阮寒星已經點開了手機的收款碼,見他沒有動作,狐疑地看他:“鍾少該不會連‘區區一千萬’,都拿不出來吧?”
他才說出口的話,轉眼就又甩到了他的臉上。
鍾少陽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
怒火和恨意讓他的身體發顫,好一會兒才勉強控制住情緒:“我手頭沒那麼多現金,我先去打個電話。”
阮寒星早料到他手頭沒那麼多錢,擡了擡手,坦然示意他:“鍾少動作快些,我們還等着去釣魚呢!”
釣魚釣魚釣魚!
不管是事關尊嚴的比賽,還是勝利之後的彩頭,在她的眼裏似乎都沒有釣魚重要。
鍾少陽恨死了她嚷着要去釣魚的樣子。
似乎贏過他,不過是玩耍時候隨手而爲。
他掏出手機,沉着臉快速走到不遠處去打電話。
阮寒星抱臂看了一會兒,忽而低笑一聲:“小云朵。”
“阮女士?”
雲朵湊過來,滿臉都是濡慕:“您找我有事兒嗎?”
“你說,鍾少湊錢要湊幾個人?”
阮寒星笑意盈盈,嗓音卻沒有放低,以在場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我看這一會兒時間,鍾少打了得有兩三個電話了吧?”
“不應該啊!”
雲朵的眼睛轉了轉,幾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立刻配合地擡了擡嗓音,故作迷惑地道:“咱們這樣的人家,一千萬還是拿得出來的。最多被家裏罵幾句,錢還能比面子重要嗎?鍾氏剛得了投資,應該不會這麼小氣吧?”
上流圈子裏,最值錢的是臉面。
一千萬,鍾家怎麼都該掏出來,爲鍾少陽買個體面。
那他又何必打這麼多電話呢?
在場的衆人頓時一凜,臉上都露出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