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哥!”

    黎眠虛假地驚呼一聲。

    她假惺惺地伸手一把拉住鍾少陽,柔聲道:“你這是幹什麼?思思纔剛回來,你怎麼能動手?她小孩子不懂事,我們慢慢教就好了。怎麼能動手呢?”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

    這話卻更加刺激了本來就難過的鐘思思。

    她咬緊牙關,鼻尖發酸,倔強地抿脣道:“看來我根本就不應該回來!”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鍾少陽的眼睛都快凸出來,越發怒火高漲:“她都二十多歲了,還算什麼小孩子?她就是被慣壞了!你再這麼丟人現眼,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妹妹!”

    “沒有就沒有!”

    鍾思思眼眶發酸。

    她咬緊了脣瓣,心臟難過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對於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有時候敏感的自尊比其他事情都更重要。

    她不可能低頭。

    她用力地擦了一把眼睛,怒衝衝地道:“你嫌棄我丟人,我還嫌棄你喫軟飯認不清現實呢!我以後也權當沒有你這個哥哥,我們以後再也……”

    “啪!”

    鍾少陽卻猛地擡起手,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從鍾氏地未來繼承人,變成一無所有,只能依靠岳家維持表面光鮮,難道他的心裏就很好受嗎?

    他比誰都聽不得“軟飯男”三個字。

    他的臉色青白交加,控制不住地咆哮道:“你住口!”

    “第三次了!”

    鍾思思卻奇異地冷靜了下來。

    她捂住臉頰,通紅的眼睛注視着自己曾經最崇拜的哥哥,眼神冰冷:“你是第三次打我了。”

    鍾少陽蜷縮了一下指尖,看着她的表情,心底生出悔意。

    從小,鍾思思出生的時候,他就知道那軟軟的紅紅的一團是自己的親妹妹。

    自己要保護她,照顧她,要成爲她的榜樣。

    他親眼看着醜醜的小糰子,逐漸變得漂亮可愛,直到如今的亭亭玉立。

    作爲鍾家的小公主,從小誰敢動她一個指頭?

    如今他這個做哥哥的,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手。

    他的嘴脣蠕動兩下。

    “思思,你別怪少陽哥。”

    黎眠面色慘白,卻還是堅持着想要拉鍾思思的手,語氣柔柔的。

    說的話卻是綿裏藏針:“少陽哥也是關心你。你們是親兄妹,你千萬不要記仇啊!少陽哥最近壓力也很大,你懂事一點……”

    “我不要你假惺惺!”

    鍾思思猛地甩開手,怒道:“我們兄妹的事情不用你管!”

    “鍾思思,小眠是你大嫂,你放尊重一點!”

    見狀,愧疚進而演變成無邊的怒火,鍾少陽怒意勃發:“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對你更失望!”

    鍾思思的聲音更大,直接吼了回去:“你喜歡喫軟飯你就去喫,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說完,她直接扭頭跑走,大顆的眼淚砸落。

    看着她的背影,鍾少陽氣喘急促,怒到了極致。

    病牀上的黎眠表面擔憂,眼底卻隱含着得意,柔弱地痛哼一聲。

    “小眠,你沒事吧?”鍾少陽忙不迭地扶住她,眼底帶着懊惱:“怪我,我不該只顧着跟思思生氣。你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的,少陽哥。”

    虛弱地咬住脣瓣,黎眠做出善解人意的樣子,推了推他:“少陽哥,你快去追思思,不要讓思思再鬧脾氣了。麻辣燙店的活兒,是她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能做的嗎?你快勸勸她。她這些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管她去死!”

    鍾少陽還在氣頭上,聞言毫不猶豫地道:“她自甘墮落就讓她去做,有她後悔的時候!”

    “啪、pa、啪、pa。”

    就在這時,鼓掌聲響了起來。

    圍觀了全程的阮寒星,帶着幾分歎爲觀止,擡手緩緩擊掌。

    這才意識到她跟霍沉並沒有離開,鍾少陽的臉色一變。

    “別人家的事情,阮女士和霍先生也這麼感興趣嗎?”

    他咬牙切齒,黑着臉道:“看戲看得很開心,是吧?”

    “確實是非常精彩。”

    明明他是在陰陽怪氣,阮寒星卻揚脣笑了起來。

    她不但應了,還略帶着幾分驚歎看向黎眠,輕笑道:“尤其是鍾少夫人的表現,簡直令人歎爲觀止。精彩,太精彩了。”

    “你什麼意思?!”黎眠臉色一變,眼底閃過慌亂。

    “明明身在病牀,還這麼能折騰。看來我是不用擔心鍾少夫人的身體了。”

    阮寒星勾起脣角,帶着幾分諷刺,含笑道:“用最柔和善良的語氣,說着挑撥離間的話。鍾少夫人,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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