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修羅般的存在,就算是他的父親親自來了,也只能賠笑討好。

    假如霍沉真的不惜對上星秀娛樂,也要讓他坐牢,那事情根本就無法改變。

    即使霍氏並不涉足娛樂圈,要摁死作爲娛樂圈巨頭的星秀娛樂需要廢一番功夫,甚至自己也會受到一定的損失。

    只要霍沉想做,星秀娛樂的下場就已經註定了。

    沈修誠的臉色發青,腿上疼得厲害,他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低聲下氣地道:“霍總,這是我跟沈小姐的一點衝突。不至於鬧成這樣吧?霍氏是強勢,可是我們星秀,也不是白髮展這麼多年的。我爸爸一直對霍總這樣的俊傑讚不絕口,仰慕不已。咱們沒必要鬧翻,對不對?”

    他之所以敢對沈奈下手,不也是這個緣由嗎?

    生意場上,只重利益。

    仇人尚且還能爲了利益而談笑風生,更何況他跟霍氏根本沒有什麼仇怨呢?

    沈奈不過是阮寒星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這關係跟霍沉遠了去了。

    只要星秀娛樂主動示好,給夠足夠的利益,難道霍沉還能爲了這樣一個不相干的女孩子,跟星秀娛樂槓上?

    沈修誠原本自信滿滿,這會兒看着霍沉的臉色,卻突然心底沒底。

    這個男人,就是個瘋子。

    想到早些年聽到的關於他的風聲,沈修誠忍不住抖了一下。

    “鬧翻?”

    霍沉的聲調平靜,卻莫名叫人心底發冷。

    帶着幾分高傲,他淡淡地看過來一眼,嗤笑:“星秀娛樂也配?”

    羞恥。

    這一瞬間,沈修誠只感覺到無盡的羞恥。

    這比他被打了一頓還叫人難堪,好像他所驕傲依仗的東西,在別人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更讓他難受的是,他連反駁的話都不能說,也不敢說。

    只能死死地握緊拳頭,低着頭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討好的話:“霍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表達一下星秀的善意。”

    他嘴裏的血腥味更濃了,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怎麼。

    看着他這副軟骨頭的樣子,霍沉眼底輕蔑更濃了。

    就是這麼個玩意兒,也敢對夫人有惡意?

    連他都捧在手心裏,生怕皺一下眉頭的珍寶,這些阿貓阿狗也敢來湊熱鬧?

    真是不知死活。

    他冷冷地收回腳,不再給沈修誠一個眼神。

    扭頭看向阮寒星的時候,那些堅冰戾氣快速笑容,危險的深海變成溫柔璀璨的汪洋。

    “在這裏這麼久,他們兩也該累了。”

    他的嗓音溫和,牽着阮寒星的手道:“帶他們先回去吧……這種人,不值當夫人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瞥了一眼沈修誠癱軟的模樣,阮寒星沒再說話,點點頭。

    帶着於楓和沈奈先後離開。

    等他們一行人出了警局,那些假裝在討論警車處理問題的警員們才清了清嗓子,紛紛散開。

    女警員強忍着厭惡,衝着還坐在地上的沈修誠冷冰冰地道:“沈先生,沒問題的話,麻煩你起來跟我們去審訊室吧?”

    “滾開!”

    沈修誠滿臉陰森暴戾,一甩手怒喝一聲,站起身罵道:“催什麼催,沒看到老子受傷了嗎?沒用的東西,還警員呢……我們成天納稅,養的就是你們這些廢物!”

    剛纔他捱打的時候,這些人看都不看一眼,他全都記在心裏了!

    滿懷着負面的陰暗情緒,他推開伸手打算扶他一把的警員,罵罵咧咧地自己往審訊室走了。

    女警員跟另外的警員對視一眼,忍不住不屑地撇撇嘴。

    跟他們橫什麼啊?

    剛纔被打得像條狗一樣求饒,現在阮女士和霍總不在,他倒是牛起來了。

    還不是欺軟怕硬的東西。

    另外一邊,阮寒星帶沈奈和於楓直接回了霍家。

    沈奈的父母畢竟只是普通人,又身體有殘疾,習慣了卑微又辛勞地生活。

    即使在沈奈拍戲賺到錢之後,開了一家小店,他們也勤勤懇懇,從來沒有因爲沈奈成了明星,他們是明星的父母而得意什麼。

    這次的事情,阮寒星不想讓他們平白擔心,並沒有告訴他們。

    而是找藉口安排他們先關兩天店,一起去別的城市放鬆兩天,也免得有些不理智的人直接找上門去找麻煩。

    沈奈這幾天確實嚇壞了,於楓守在警局也沒休息好。

    兩人匆匆吃了點東西,就洗個澡上樓去休息了。

    沒過多久,阮寒星就接到了一封邀請函。

    是沈修誠的父親,星秀娛樂的當家人,沈振邦邀請她會面的請柬。

    燙金請柬看起來華麗又用心,似乎誠意十足。

    白嫩的指腹按在上面,阮寒星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請柬,笑着撩起一點眼角,音調輕嫵:“霍先生猜,爲什麼沈總只邀請我,卻沒邀請霍先生呢?”

    夕陽的光輝,穿過落地窗灑在她的肩頭上,給她烏黑的髮絲度上一層溫柔的金光。

    而她雪膚紅脣,漫不經心地看過來時候,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霍沉能聽到自己胸腔中,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他的黑眸緊緊落在她的身上,聽到問話,指節分明的手指扯了扯領帶。

    本來嚴謹禁慾的領口被鬆開,他似乎也像是解開了什麼封印,倏然傾身上前,兩臂撐在藤椅的扶手上。

    將她圈在椅子和胸口之間,他的氣息也侵略性極強地將這一方天地圈定。

    嗓音低沉道:“不管有沒有請柬,他都攔不住我。”

    黑眸的深處,閃過極寒的冷意。

    能夠對着沈家施壓,讓沈振邦忌憚,沒有辦法順利把他的寶貝兒獨苗兒子撈出來的是他,這個老狐狸卻越過他,給阮寒星下請柬。

    還能是什麼意思?

    是覺得阮寒星貧民窟出身,在上流圈子根基淺薄、見識短淺好擺佈?

    還是覺得她是個嬌弱的女人,好欺負,也好騙?

    不管是哪種想法,都足夠讓霍沉不悅,越發堅定了要對付這一家的決心。

    “霍先生要跟我一起去?”

    阮寒星的指尖把玩着他的領帶末端,聽到這話,飽滿的紅脣翹起。

    露出一個清淺笑容,坐直了身體:“請柬上可沒有霍先生的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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