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門口是許許多多她根本認不出來牌子的豪車,就算是服務員都光鮮亮麗,妝容精緻。

    她跟寧長安走進這裏,像是誤闖入仙境,別人看過來的目光都忍不住讓她生出侷促和不安。

    而現在,外婆更是直接像是電視劇裏演得似的,直接擼了個金鐲子給她。

    這金鐲子樣式並不老土,反而精美漂亮,就算是戴在小姑娘纖細的手腕上也不顯得老氣。

    只是她的皮膚有些發黃,戴着金鐲子並不像是皮膚白的人看起來那麼精緻漂亮。

    這金鐲子的分量並不輕,如今金價偏高,寧秋秋稍微在心底裏換算了一下,就忍不住咂舌,捏住了手腕拿不定主意。

    “是你奶奶給你的,你就收着吧!”

    察覺到她的求助,寧長安忍不住笑了一聲。

    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眉目舒展,語氣溫柔地道:“這是奶奶的心意,你好好收着,以後多孝敬奶奶。”

    “好!”

    寧秋秋清脆地應聲,臉上露出笑容。

    靠在外婆的身邊,好奇地跟外婆說話。

    她的年紀其實比阮寒星也就小上半歲左右,但是圓圓的臉盤子顯得她更元氣十足,看起來活潑又清純。

    嗓音也是脆生生的,湊在外婆旁邊說話,把外婆哄得合不攏嘴。

    寧長安如今也已經是四五十歲的人了,成家立業,孩子都已經上大學了。

    更何況,他現在的姓氏是隨了曾經救了他的命,又對他很好的福利院院長,最終也沒有再去改姓。

    能夠再見到他,外婆明顯高興得厲害,目光一直都在他和寧秋秋的臉上徘徊。

    這頓飯,喫得格外開心。

    喫到中途,寧秋秋轉身出了包間去上洗手間。

    “請問,洗手間在哪兒啊?”

    到了包間外面,看着富麗堂皇的裝修,她仍舊忍不住生出幾分怯意。

    鼓足了勇氣,衝着守在外面的服務員打聽。

    這裏的服務員,穿得都是素色的漂亮旗袍,一個個畫着精緻的妝容,身材高挑,長相漂亮。

    只是看着她們,寧秋秋就忍不住有些緊張,抓緊了手掌,目光不是很敢看人。

    服務員擡眼不着痕跡地打量了她兩眼,面上依舊維持着笑容,擡手詳細地爲她指點方向。

    眼中的輕蔑卻一閃而逝。

    她身上的裙子,在後面印了C家的標誌,可是連C家的全稱都拼寫錯了。

    更何況,拙劣的剪裁和明顯廉價的布料,估計全身上下也沒有幾百塊錢。

    這樣的人能夠出現在這裏,恐怕不知道沾了誰的光。

    有這次,沒下次。

    心中腹誹,服務員的服務態度卻無可指摘。

    寧秋秋沒錯過她那輕飄飄的一眼,忍不住用力抓緊手指,匆匆應了一聲:“謝謝。”

    臉頰倏爾漲紅,埋頭匆匆朝着衛生間的位置衝過去。

    她衝得有些急,拐過拐角,沒注意直接一頭撞了過去。

    恰好兩個服務員手上拿着補妝的小包,一邊往外走一邊帶着笑容說道:“那一會兒我先走,明天……欸,你幹什麼?!”

    “啪嗒。”

    伴隨着服務員的尖叫聲,她手上的化妝包掉在地上。

    還沒合上蓋子的口紅直接斷成了兩半,在地上滾了幾圈,還有一些盒子被摔碎。

    那個穿着淡藍色旗袍的服務員頓時瞪圓了眼睛,審視地看了兩眼寧秋秋,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

    擡起做着精緻美甲的手,用力推了她一把,道:“哪裏來的鄉巴佬?走路不看路嗎?撞掉了我的化妝品,你說怎麼辦?”

    “對,對不起。”

    寧秋秋漲紅了臉。

    她從前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如果是平常,她早就已經跳起腳來跟人理論。

    她走路沒看路,確實是她不對。可是這個服務員什麼態度呀?

    好端端的,憑什麼侮辱人?

    可是不知道是這裏低調奢華的裝修讓她心底發空,還是這些服務員高高在上的眼神,讓她情不自禁得膽怯。

    總之她臉色發白,六神無主地一再道歉:“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賠給你的。”

    “賠?你配得起嗎?”

    那個服務員聽到這話,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冷嘲熱諷地道:“我一支口紅就要好幾百,這一袋子化妝品你知道多少錢嗎?你倒是賠給我看看!鄉巴佬,怕是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

    寧秋秋漲紅了臉,屈辱無比。

    忍不住擡起頭看着服務員,囁嚅道:“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我都已經道歉了啊……”

    她很想理直氣壯地說自己能賠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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