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倏然睜大眼睛。

    男人外表看起來冷漠疏遠,總是叫人覺得難以接近。

    然而他的體溫卻跟他的外在氣質截然相反,灼熱得彷彿要將人燙傷。

    他的手掌溫度更是熱烈,貼在腳上的時候,熱度沿着細細密密的毛細血管傳遞,幾乎一瞬間就涌到了心臟,讓人心悸。

    阮寒星不自覺地試圖收回腳掌,輕聲道:“霍先生,髒。”

    她踩着高跟鞋站了一整晚,早就已經累壞了,腳掌還有些痠疼。

    不能否認,當他熱熱的大掌貼上來的時候,她有一瞬間舒服得險些喟嘆出生。

    簡直像是疲憊至極的肌肉泡到了熱水裏,這一瞬間的滿足難以形容。

    “沒關係。”

    霍沉卻柔和地捏住了她的腳腕,以一種不會傷到她卻又不讓掙脫的力度,將她的雙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夫人別動。”

    阮寒星抿起脣。

    她覺得有點羞恥,心底裏卻又有種莫名的愉悅。

    一向講究的愛人,對着自己的腳也毫不嫌棄,會放在膝蓋上溫柔對待,伸手碰觸。

    她的心底裏了就忍不住多出幾分甜意。

    大概愛情就是這樣。

    從生活中一點點的小事,一個接一個的小細節,一點點證明整個人對自己的重視和愛意。

    於是心底的安全感更濃,連帶着對這個人的愛也越發深厚。

    霍沉的大掌覆在她的腳背上,緊接着擡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腳部肌肉,手指或輕或重地開始爲她按捏腳掌。

    阮寒星呆住了。

    所以說,他現在是在幫她按腳?

    “如果疼的話,夫人告訴我。”

    男人神情專注,捧着她的腳彷彿捧着稀世的寶物。

    他濃密的長睫垂下,在昏暗的車廂中輪廓英挺神祕,猶如誤入凡間的神祇。

    他的黑眸是少見的純黑,在平日裏總是給人一種冷漠疏離的距離感。

    此刻其中的濃黑卻變得溫和深邃,彷彿帶着無盡的柔情,深情款款地注視着手上的雙腳。

    莫名叫人嫉妒他手上的腳。

    阮寒星的心裏甜滋滋的,忍不住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疼的,很舒服。”

    她沒撒謊。

    穿着那樣的高跟鞋站了一夜,她難免疲憊,腳步的肌肉僵硬又痠疼。

    這會兒被熾熱的大掌包裹着,小心翼翼地按摩輕揉,痠疼的肌肉頓時瀰漫出更爲酸爽的滋味兒。

    腳上的疲憊得到了極大的舒緩,連帶着她的眉頭都忍不住舒展開。

    兩隻腳都按完,霍沉也沒有鬆開她,更沒有讓她穿鞋。

    而是繼續將她的雙腳放在腿上,目光深邃溫柔地看向她,溫聲問道:“我這個賠罪禮,夫人滿意嗎?”

    “滿意,當然滿意。”阮寒星實在沒辦法違心說不好。

    衝他笑了一聲,眼底波光溫柔:“我怎麼不知道,霍先生還揹着我偷偷藏了一手?”

    就連按摩腳都會,這個世上到底還有沒有什麼,是這個男人不會的?

    她眼底的崇拜驚喜,很好地取悅到了男人。

    霍沉忍不住擡手想要捏她的鼻子,帶着笑意嗓音醇厚地道:“夫人滿意,是不是就可以不要生我的氣了?”

    “我不會的事情有很多,但是爲了夫人我都願意去學習。我會的事情也有很多,希望夫人能夠慢慢挖掘,察覺到我的好。”

    他的語氣溫柔而又認真。

    很難有女孩能夠抗拒這樣足以溺斃人的溫柔,更何況說這話的人是自己心愛的人。

    阮寒星忍不住抿起脣角笑了起來,柔聲道:“那我一定要好好挖掘纔是。”

    緊接着,又突然瞪大眼睛。

    纖細的腰肢軟塌塌地陷下去,快速地向後撤退。

    一臉避之唯恐不及地擡高了聲音,道:“霍先生!你纔剛過碰過我的腳!不許捏我的鼻子!”

    霍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時哭笑不得。

    “夫人怎麼還嫌棄自己?”

    他嘴上無奈地笑問,手已經老老實實地收了回去,重新放在她的腳腕上。

    阮寒星偷偷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他突然傾身,英俊的面龐一瞬間放大逼近她的面前。

    “既然不能捏鼻子,那換個方式。”

    他的薄脣微微翹起,衝她淺淺地勾出一個笑容,嗓音低沉地道:“這下,夫人沒有理由拒絕了吧?”

    啊!

    太過分了!

    這個人竟然用美人計!

    阮寒星睜大眼睛,看着他帶着細微笑意的俊臉,明知道他的目的,還是沒有辦法說出拒絕的話。

    沒有辦法,誰讓他平常真的太少會露出別的表情呢?更遑論是笑容。

    不笑的人笑起來的時候纔是最驚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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