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的禮物能夠被對方期待並且喜歡,當然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阮寒星的眼底露出淺淺笑意,衝她擺擺手:“我今天去隔壁校區有事,就先走了。你去忙。”

    賀采薇點點頭,臉上堆着笑意目送她離開。

    在看到她窈窕的身形消失在目光中時,眼神一瞬間冷了下來。

    手掌攥緊,她的眼底帶着湛湛冷意,怨毒幾乎要盛放不下。

    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在讓她丟了這麼大臉之後還繼續風光。

    早晚有一天,她會讓阮寒星後悔當天讓她丟臉的行徑。

    帶着怒火,扭頭看向阮寒星剛纔出來的寢室門,眼底暗光更濃,猛然擡腳重重地踹了一下:“該死!”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着有些沉重的呼吸。

    扭頭看過去,一個洗得有些微微泛黃白色短袖,搭配簡單牛仔褲的女孩提着一大包東西走過來。

    她的鼻樑上架着款式落後的眼鏡,額頭上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喫力地提着東西埋頭走。

    身上的穿着和土氣的打扮,無一不在彰顯她的貧窮。

    賀采薇的眼底帶着幾分輕蔑,纔想轉身離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住腳步。

    “學姐。”

    她的臉上堆砌熱情又純粹的笑容,快步走過去優雅地低下頭,含着笑意道:“你是住在這個宿舍的研究生學姐吧?我是隔壁宿舍的,今年剛來的大一新生,我叫賀采薇。”

    她笑着伸出手,溫和地道:“學姐怎麼一個人提這麼重的東西?我來幫你吧!”

    提了一路沉重的包,孫春麗感覺自己汗流浹背,渾身痠軟疲憊。

    不用照鏡子,她也能猜出自己現在的形象有多麼狼狽。

    可是這種狼狽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就像貧窮一直對她如影隨形。

    從貧窮的山村考到H大做研究生,她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

    這裏的學生都光鮮亮麗,朝氣蓬勃,女生打扮新潮而漂亮,在校園裏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而她註定要繼續簡樸到寒酸的生活,埋頭苦讀,只爲了畢業之後能有一份光鮮體面的生活,在這個繁華靚麗的都市紮根,再也不要回到那個貧窮落後的地方。

    孫春柳習慣了低着頭獨自生活,不跟任何人產生交集。

    聽到這清脆柔和的聲音,她甚至沒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跟她說話,埋着頭繼續往前走。

    還是賀采薇站在她的面前,她才停住腳,茫然地着視線裏出現的一截白皙修長的小腿。

    視線一路向上,掠過她不知道品牌,卻明顯昂貴的裙子和手提包,最後定格在一張含着笑容和善意的臉上。

    孫春柳侷促地抿了抿脣,臉頰不自覺地漲紅。

    帶着幾分自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略有些懷疑地問道:“你,你是在跟我說話?”

    開學沒幾天,她對賀采薇是有印象的。

    研究生女生宿舍裏,唯一一個大一的新生,倒也有幾分名氣。

    她偶爾聽到那些女生討論,賀采薇身上的裙子是多麼的昂貴,手上隨便一個包或者配飾,價格都是她不能想象的天文數字。

    更何況這個學妹長相漂亮出衆,身上又帶着白富美的傲然端莊。

    即使只是個大一新生,也已經算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孫春柳曾經跟她幾次擦肩而過,很難想象自己會跟這樣的人產生交集,難免在心中生出幾分緊張。

    她將汗溼的手掌,在身上蹭了兩下,試探地伸出手帶着幾分緊張道:“你,你好。”

    賀采薇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厭惡。

    她恨不能現在就衝回宿舍,把手掌好好洗一洗。

    這個女人的手怎麼能這麼粗糙?幾乎要把她嬌嫩的皮膚都劃破了。

    而且剛纔還提着袋子,誰知道這隻手都幹過什麼,又有多麼骯髒。

    深吸一口氣,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盡力維持着表面的笑容:“學姐,我幫你把東西提進去吧!”

    她重複了自己的要求。

    孫春柳一時間受寵若驚,忙擺了擺手,拒絕道:“沒關係的,我幹慣了活,這些東西也不是特別重……”

    她的眼睛在賀采薇身上掃視一圈,搖了搖頭耿直的道:“學妹你一看就嬌生慣養,細胳膊細腿力氣小得很。你提不動的。”

    賀采薇險些繃不住臉上的笑容。

    什麼意思?

    她紆尊降貴地幫忙,這個女人還要嫌棄是不是?!

    咬緊牙關,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和善,微笑着道:“我的力氣確實不大,但是學姐也是個女生,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學姐自己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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