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林秋君的眉頭皺得更緊,忍不住微微擡高了聲音,質問道。

    這話表面上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但是她總覺得不對勁。

    阮寒星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幾分。

    “首先,我跟霍先生是合法夫妻,我們兩個不管多親密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既不違反法律,也不違反道德標準,我不知道有什麼可以指摘的。”

    慢悠悠地豎起一根食指,她緊接着又豎起第二根手指。

    微笑着繼續道:“第二,我沒想到身爲女性,林女士竟然能這樣輕易地就把兩個人之間的親密,歸類於女孩子的主動引誘。”

    “霍先生已經是個成年人,他有成熟的心智,非常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別說我們是合法夫妻,就算真的是不好的關係,難道還是我按頭讓霍先生過來抱住我?”

    眼底閃過湛湛冷光,阮寒星譏笑一聲,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大清亡了這麼多年,有的人還要給自己裹上裹腳布,把自己束縛成封建殘餘。我真是開了眼界。”

    “你!”

    到了現在,林秋君怎麼可能意識不到她這是在指桑罵槐地罵她?

    她氣得手指都在顫抖,看着阮寒星那張明豔的臉,恨不能直接一巴掌甩過去。

    “霍沉,看看你選的女人!”

    她轉頭朝着霍沉尖聲呵斥道:“我是你媽媽,她就對我這麼個態度?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孝敬長輩?”

    “長輩不賢,又怎麼能要求晚輩孝順呢?”

    霍沉淡淡地擡起眼,漆黑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情緒。

    淡聲道:“我認爲夫人說得非常有道理,我也很贊同夫人說得話。”

    林秋君險些被氣個仰倒,怒罵道:“反了天了!我看你真是被這個狐狸精給迷了心竅,才這麼是非不分,連親生母親都要不認了!你這個逆子,你給我……”

    “乾媽!”

    看事情不對,江歸晚的眼睛閃了閃,先一步急急地喊了一聲,打斷了林秋君未出口的話。

    她的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給林秋君使了個眼色。

    嘴上柔聲安撫道:“乾媽別生氣。親母子之間怎麼會有什麼大矛盾?兩個人各自讓一步不就好了嗎?”

    “霍哥哥也沒有別的意思,您不是常跟我誇讚,霍哥哥就是這樣公平正義,幫理不幫親嗎?”

    她微笑着,不着痕跡地吹捧霍沉,緩聲道:“霍哥哥的性格就是這樣。您向來以他爲自豪,怎麼見了面反而要吵架了?”

    林秋君深吸一口氣。

    她的目的是跟霍沉搞好關係,敲髓吸血,從霍沉身上獲得更大的利益。

    而不是跟這個女人吵架。

    她的大腦略略清明幾分,故意做出幾分不愉快的表情,扭頭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不要胡說。”

    然而臉上的表情,卻分明不是這樣子的。

    活像是個口是心非的傲嬌母親。

    江歸晚抿脣笑了起來,故意道:“霍哥哥你看,乾媽覺得不好意思了呢!其實幹媽一直很驕傲有霍哥哥這樣的兒子,她只是爲人倔強、個性要強,不肯說罷了。”

    “這些年乾媽雖然在國外,卻從來沒有忘記關注霍哥哥的情況。每次提起你,都是驕傲自豪又心疼。”

    她笑吟吟地道:“霍哥哥,我知道你對乾媽有誤解。但是乾媽真的很愛你,畢竟你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霍哥哥,你或許也該放下偏見,重新認識乾媽。”

    林秋君面上裝作不在意,心底裏卻是滿意的。

    這樣的話讓她自己來說,未免大打折扣,倒是藉由旁人的嘴說出來,平添幾分可信度。

    在她的想法中,霍老爺子是個嚴肅的人,根本不懂得要怎麼去愛自己的孩子,更何況是隔輩的孫子。

    至於霍父,更是個徹頭徹尾的花花公子,平日裏根本不着家,又死得早。

    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霍沉應該最是缺愛,不管現在變成什麼樣,心底裏始終渴望着能夠得到母愛。

    從他小時候總是追在林秋君的身後,即使被打被虐待也依舊滿眼濡慕就能看出來。

    在林秋君的想象中,她這次回國,根本不應該有什麼波折。

    她只要一出面,稍微展露一下屬於母親的柔情,霍沉就該乖乖地變成她手中的傀儡,任由她予取予求。

    就算有了波折,藉由江歸晚的描述將自己稍作洗白,霍沉總該對她這個母親重新生出渴盼的心情。

    畢竟,一個從來沒有得到過愛的孩子,怎麼可能能夠抵抗母親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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