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怎麼接受?

    林長佩在她的心中,是個溫柔堅韌的母親,雖然受盡苦難,卻始終對她充滿愛意。

    如果她是出軌的產物,那她前世今生這許多年,對阮澤明的怨憤算什麼?

    連帶着她當初對阮澤明的指責,都顯得可笑而荒謬。

    她根本不是阮澤明的女兒,又怎麼能夠要求他對她和阮未思一視同仁?

    臉上的笑容越發嘲弄,阮寒星一字一頓的冷笑道:“難道說,賀總要告訴我,我的母親其實是個水性楊花、不要臉的女人,婚內出軌生下我這個見不得光的女兒?”

    “砰!”

    一直斯文儒雅的賀容誠陡然變了臉色,猛地擡手重重地拍在病牀邊緣上,低喝一聲:“住口!我不許你這麼侮辱你的母親……咳咳咳咳。”

    動作太大,牽扯到了傷勢。

    然而阮寒星卻不爲所動,對他的怒火視而不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她比誰都更需要一個答案。

    “先生,您的傷口還沒有好,不要太激動。”

    王叔頓時急了,忙不迭爲賀容誠端水。

    轉頭看着阮寒星,不由無聲地嘆了口氣。

    “小姐,您誤會先生和您的母親了。”

    他再度長嘆一口氣,臉上帶着幾分緬懷,講述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賀容誠還正在角逐賀家的繼承人位置,來到H市跟當時的伍家尋求合作。

    阮澤明的公司那時候纔剛剛起步,跟林長佩一起參加酒宴四處交際,謀求發展。

    事情就是那麼巧。

    出來透氣的賀容誠對貌美優雅又溫柔堅韌的林長佩一見鍾情,忍不住上前攀談,卻知道佳人早就已經結婚。

    這一幕卻剛好被阮澤明看到。

    爲了往上爬,阮澤明可以說是不擇手段,當即就動了心思。

    後來,賀容誠不小心中了招,意識昏沉的時候阮澤明趁機將同樣被下了藥的林長佩送到了他的牀上。

    荒唐的一夜醒來之後,賀容誠因爲緊急情況不得不離開回到Z市處理事情。

    等到經過了無數的危險廝殺和算計,他終於把Z市的事情處理完,把整個賀家全都掌控在手上的時候,他才終於有機會再次回到H市。

    他也不知道是抱着什麼樣的想法,或許是想跟林長佩親自道歉,又或者是期待她看清阮澤明的真面目,能夠跟他離婚。

    獲得一個競爭的機會。

    然而等到他來到H市的時候,得到的消息卻是林長佩因爲難產一屍兩命。

    賀容誠滿心失魂落魄地離開,這些年始終沒有婚娶,就是因爲心裏始終惦記着她。

    不是他不肯找阮寒星額,而是因爲,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見到她,而她也確實長相兼顧了他和林長佩相貌的優點,他也不會想到那場意外竟然爲兩人留下了一個孩子。

    阮寒星不由攥緊了手掌,腦袋中有些空白。

    所以說,其實林長佩也不知道,她其實根本不是阮澤明的女兒?

    阮澤明是爲了能夠得到更大的利益,主動將失去意識的林長佩,送到了賀容誠的牀上?

    “寒星,我知道我錯過了你太多的光陰,我也知道你受了太多的委屈。”

    賀容誠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滿是慈愛和愧疚,低聲道:“我從前不知道你的存在,讓你受了太多的苦。這都是我的錯,你願意原諒我,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嗎?”

    阮寒星心亂如麻。

    “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話?”

    她下意識地向着霍沉依偎過去,沉聲道:“當年的當事人都已經死了,一切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

    “阮澤明連妻子都可以出賣,怎麼可能就這麼吃了啞巴虧?”

    提起阮澤明,王叔的臉上忍不住露出點嘲弄的笑容。

    主動翻出一份文件遞過來,道:“小姐您看,這是當年阮澤明向先生索要的報酬。先生當初如果不回賀家處理家中的事務,可能會連命都保不住。他是因爲這個纔沒有等林女士清醒說明情況。”

    “這份合同是先生用來堵住阮澤明的嘴,也是希望他能夠善待林女士的。可惜沒想到那個禽獸,拿好處毫不手軟,最後卻能做出這些狼心狗肺的事情。”

    說着,他把東西遞給阮寒星。

    阮寒星翻看了一下。

    恍然明白爲什麼阮澤明的阮氏,在林長佩懷上她之前再次擴張,達到了這種規模。

    原來是因爲賀容誠的幫助。

    而在這份合同的末尾,也確實有阮澤明親手簽字蓋章的書面協議,表明在賀容誠找來之前,要把這件事情一直爛在肚子裏,誰也不能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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