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家都是平房,籬笆圍起來院子,邊上養着雞鴨。

    看起來生活氣息很濃,簡譜但是別有一番農家滋味。

    而現如今,這套房子裏亮着昏黃的燈光,隱隱有點奇怪的焦糊味混雜着米香傳來。

    阮寒星挑了挑眉梢,扭頭看向扛着攝像機的攝影師,詢問道:“節目組是直接把媽媽們送過來了,對吧?”

    攝影師點點頭,應道:“媽媽們是節目組送上山的,下午就已經到了。”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媽媽們自己挑選了晚飯的食材,現在可能已經準備好晚飯在迎接你們了。”

    果然。

    阮寒星的臉上露出幾分瞭然,扭頭看着霍沉勾起一點笑意。

    “霍先生,一會兒自求多福。”

    林秋君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表現機會。

    可是林秋君是什麼人啊?

    爲了追求所謂的夢想,拋棄年幼的兒子遠走他國,十幾年都沒有回來。

    這位從來都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

    阮寒星可不相信,她的廚藝能有多好。

    霍沉臉上露出點寵溺的無奈,揉了揉她的發頂。

    林秋君想要跟他挽回關係,當然會對他更熱情一些。

    倒是阮寒星已經跟她撕破臉,兩人關係冷淡幾乎擺在了明面上,自然也不怕她會主動招呼喫飯。

    當着直播鏡頭,兩人沒再多說什麼,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林秋君明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起身迎了出來。

    她一直都很注重保養,到現在看起來也不過是三十歲左右。

    站在門口,昏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竟然真的有幾分溫柔母親期盼兒女歸來的意味。

    只可惜她妝容精緻,身上的衣服也是奢侈品牌的長裙,跟這個略有些簡樸的農家小院格格不入。

    “過來了?肚子餓了吧!?”

    果然,林秋君快步衝着霍沉迎了過來,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阮寒星似的把她當成空氣。

    目光往他身後看了看,眼底露出幾分疑惑,問道:“歸晚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她倒不是有多擔心江歸晚,只是幾次交鋒下來,實在覺得阮寒星有些難對付。

    更何況霍沉始終站在阮寒星這邊,林秋君又想挽回兩人的母子親情,做起事情來難免有些束手束腳。

    她需要江歸晚的從旁協助,也需要江歸晚在直播鏡頭前幫她挽回形象。

    “不清楚。”

    霍沉的態度是肉眼可見的冷淡,提着行李箱進門。

    冷聲道:“我喫過了,不餓。”

    “一路過來這麼麻煩,又提着這麼多東西,怎麼可能不餓呢?”

    林秋君見狀,忙跟上他的腳步。

    也顧不上追問還沒有蹤影的江歸晚,嘴上陰陽怪氣地道:“這麼長的山路,都是你自己提着行李箱上來的?真是自己的兒子自己心疼,到了別的女人面前就只有被指使的份兒。換成媽媽,怎麼可能捨得你自己負重走這麼遠的路?”

    她嘴巴里是這麼說,實際上也沒有絲毫的行動。

    空着兩隻手跟在霍沉的身後,也不見出手幫忙提一提行李箱。

    阮寒星被她擠在後面,也懶得跟她爭。

    勾着嘴角跟在身後,聽到這話有些好笑。

    估計要是讓林秋君知道,霍沉其實提了趙枝枝的那個大行李箱,更是要誇張地表演一番。

    霍沉聽得有些煩了,突然停住腳步。

    漆黑的瞳孔注視着她,面上的表情冰冷至極。

    冷聲開口道:“這兩個行李箱不是我提上來的。”

    他說的是實話。

    他幫忙給趙枝枝提了行李箱,阮寒星和趙枝枝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揹負三個行李箱的重量。

    幸虧他跟阮寒星的行李箱也不重,兩個女孩子分擔了這兩個小行李箱的重量。

    他選擇性地述說了事實,林秋君的臉上卻有些掛不住。

    果然娶了媳婦忘了孃的東西。

    當着直播鏡頭的面,還要讓她下不來臺。

    “原來是這樣。”

    她訕笑兩聲,臉上的表情依然不太好看。

    沉着臉依舊唸叨道:“就這麼兩個小行李箱,能放多少東西?在這裏要住五天呢。這個地方這麼偏僻,缺東西了想買都沒有地方買。真是也不知道有些人,怎麼當別人妻子的。收拾東西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該說不愧是能跟江歸晚成爲幹母女的人,挑起刺來都是一樣的。

    “我自己收拾的。”

    霍沉依然冷着臉,語調冰冷地道:“我需要的東西就這麼多,額外的東西都是累贅。放心,我們就算缺東西,也不會找母親你要的。”

    被接二連三反駁,林秋君的臉上更加掛不住。

    她不由生出幾分惱意,連帶着口氣也發生了變化,道:“你怎麼跟媽媽說話呢?媽媽這還不是關心你,心疼你。當媽媽的還能有什麼壞心思,還不是……”

    “母親如果真的心疼我關心我,就不會從我進門以後,就沒問過我一句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

    霍沉沒有退讓。

    漆黑的眼瞳中帶着瞭然,彷彿能夠直接看進人的心底。

    語調中帶着幾分嘲諷,冷嗤道:“母親所謂的關心,就是站在一邊嘴上說個不停,想盡辦法挑撥我跟夫人的關係。”

    他垂下眼,停頓了片刻。

    薄脣微微勾起,嗤笑道:“別人的母親,也是這樣關心兒女的嗎?”

    他靜靜地站在房間的門口,面上依舊是冷淡平靜的,濃密的長睫垂落下來,遮擋住他眼中的情緒。

    高大的男人英挺地站在略有些昏黃的燈光下,明明沒有抱怨質問,口氣都是平鋪直敘的,沒有絲毫感情色彩。

    可是守在直播間的觀衆們,依然控制不住地生出幾分心疼來。

    或許他越是表現得輕描淡寫,就越是能夠讓人感受到那種隱晦的委屈和心酸。

    “雖然我爸爸很喜歡林女神,但是我還是覺得霍總好可憐啊。”

    “我覺得林秋君根本就沒有在愛霍總,她的母愛都是表演出來的一樣。”

    “別人的母親當然不是這麼關心兒女的!真諷刺啊!我剛從趙枝枝的直播間回來,趙枝枝的媽媽聽到動靜就過去把行禮都接過去,還給她塞了溫水和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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