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該感謝阮寒星的那兩巴掌,巴掌印遮蓋住了她臉頰的泛白。

    瞳孔中卻泛起了真實的恐懼。

    她發現,昨晚霍沉那副猶如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修羅一般的樣子,已經完完全全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恐怖,根本沒有那麼容易可以消除。

    她見到霍沉,就忍不住從心底裏生出懼意。

    被他這麼簡單一看,就渾身僵硬,幾乎說不出話來。

    但是江歸晚不覺得後悔。

    她又沒有撒謊,阮寒星哪怕當場對峙她也不怕。

    就算是真的計較起來,也不過是阮寒星不肯相信自己的丈夫,關她什麼事?

    這麼想着,她卻沒有發現自己桌下的雙腿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連帶着指尖都快要捏不住筷子。

    在令人覺得難熬的漫長沉默中,阮寒星終於淡淡地開了口。

    語調冷冽平靜地道:“沒什麼。”

    霍沉皺起眉頭。

    他纔要繼續追問,就聽到門外傳來找趙枝枝歡快的聲音:“阮女士,早上好!你們喫完早飯了嗎?”

    她拉着滿臉都是無奈的周嘉琳衝進了院子,活力四射的樣子站在那裏,臉上滿滿都是期盼的笑容。

    很難叫人拒絕。

    阮寒星勾了勾嘴角,沒有再繼續溝通下去。

    “喫過了。”

    她轉身出門,平靜溫和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問道:“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喫飯了嗎?”

    “我們都喫過啦!”

    趙枝枝吱吱喳喳,像是個活躍的小麻雀。

    經過昨天的事情,她現在跟周嘉琳看到阮寒星,簡直像是看到可靠家長的小朋友,恨不能小雞崽子似的綴在她的身後。

    這種慕強心理很正常,更何況節目組詭計百出,她們總覺得離開阮寒星久了就會被節目組收拾!

    周嘉琳昨天已經跟周媽媽鬧翻了,要不是因爲簽了合約錄節目,違約金對於要離開周家的她來說有些昂貴,她早就直接不錄節目離開了。

    現在節目必須要繼續錄下去,她也不想繼續跟周媽媽同處一個屋檐下,看着周媽媽的臉色和周嘉許無奈又難過的樣子她怕自己喫飯喫得胃疼。

    本來想找節目組幫忙,看看能不能申請自己單獨找個地方住,哪怕是破舊一點都沒有關係。

    結果剛好被趙枝枝撞到,二話不說就拉着她要同住。

    盛情難卻之下,周嘉琳就徹底跟趙枝枝和趙媽媽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暫時居住在一起。

    “我們已經喫過了。”

    周嘉琳無奈地聳聳肩,解釋道:“枝枝一喫完了就鬧着過來找阮女士,說怕今天的節目組又要搞什麼幺蛾子,她想要抱住阮女士的大腿。”

    她勸了又勸不住,最後只能跟着一起來騷擾阮寒星。

    阮寒星聽得忍不住好笑,點頭道:“剛好我也喫過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去廣場看看今天的任務吧!”

    三個女孩說說笑笑,並肩離開了院子。

    期間阮寒星並沒有回頭跟霍沉打招呼,看起來毫無異樣。

    霍沉黑眸涌動着晦暗的情緒,盯着江歸晚眸中泛起了危險的血腥,冷冷地寒聲道:“你做了什麼?”

    “我,我沒有。”

    江歸晚怕得渾身發顫,卻還是堅持地仰起頭。

    強忍着恐懼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聲道:“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我又能說什麼?”

    “只不過阮女士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傷口,主動問了兩句罷了。”

    她垂下眼,慢慢地說道:“經過昨晚的教訓,我怎麼還敢隨便撒謊?我保證沒有編造任何話。”

    只是說得曖昧不清。

    阮寒星到底要怎麼想,哪裏是她能夠控制的?

    “最好是這樣。”

    霍沉冷冷地看她一眼,語氣冰寒刺骨地道:“當心你的命。”

    說完,他沒再停留,扭頭直接追着阮寒星的步伐快速離開。

    整個廚房安靜了下來。

    江歸晚緩緩地勾起嘴角,露出愉悅快樂又幸災樂禍的笑容,端起碗抿了一口米粥。

    過了這麼長時間,米粥早就已經涼透了,黏連在一起坨成了塊狀。

    向來挑剔的江歸晚卻彷彿完全察覺不到,不僅沒有嫌棄,反而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等到所有人都到了廣場集合之後,節目組導演拿着熟悉的喇叭重新坐在了攝像機後面。

    看到阮寒星和霍沉兩個人,他頗爲眼睛痛地轉開眼。

    只要他不看,這兩個人就傷害不到他。

    反正現在節目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貧富差距徹底拉開,他不管怎麼掙扎也不可能將阮寒星和霍沉手上的積分和錢全部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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