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歸晚抿緊了嘴脣。
心臟沉得更深，彷彿落入到不見天日又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
不能說。
她不能說。
眼中帶着恨意，她咬着牙屈辱道：“你聽錯了，我沒說過這種話。”
“是嗎？”
長睫輕顫，阮寒星低低的笑了一聲。
勾着紅脣緩聲道：“不願意承認啊？沒有問題。”
她擡起手掌輕輕拍了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歪歪頭，黑白分明的眼睛顯露出幾分無辜，揚聲道：“進來吧！”
江歸晚的眼睛放大。
就看到房門被推動，架着攝影機的攝像和工作人員魚貫而入，看着房間內的景象，臉上沒有半分意外。
她的臉上血色瞬間褪去，整個人渾身冰冷，有些顫抖。
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很快，這份不好的預感就成真了。
阮寒星微笑着看她，指腹帶着點微涼，捏着她的下巴低聲道：“看到了嗎？節目組的攝像全程都跟着我和霍先生。你說的話全都已經拍攝進去，你不願意承認的話，我們可以直接看回放。需要現在就把你剛纔在電話裏說的話，再次放給你聽嗎？”
這跟當場處刑有什麼區別？
江歸晚的臉色煞白，惡狠狠地擡頭盯着她。
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每次碰到阮寒星，事情都會變得完全不受控制。
明明她是那樣驕傲，明明有那麼多人都崇拜她羨慕她，不管她做什麼事情都會成功。
很多時候，有些她想要做的事情甚至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自然有人會幫她達成。
她享受衆人的追捧，也享受這種順風順水的感覺，她的人生圓滿而又幸福。
可是碰到阮寒星，一切就都變了。
她總是在丟臉，總是在失敗。
一敗塗地，彷彿曾經的高傲和幸福都是海市蜃樓，風一吹就散了。
攥緊了拳頭，她的眼底忍不住涌上怨恨，咬着牙道：“怎麼？阮女士的仇人太多，虧心事做了太多。連爲什麼會跟別人結仇，都不記得了？”
阮寒星靜靜地看着她。
目光清澈冰涼，通透得彷彿能夠看清楚人的內心，似乎一切謊言都無所遁形。
江歸晚不由不安，總覺得自己像是被完全看穿，抿緊了脣瓣低下頭。
阮寒星低笑了一聲。
“我的仇人確實不少。”
她坦然地用指腹蹭了蹭江歸晚的臉頰，看着她喫痛皺眉的樣子，笑意更濃。
平靜地道：“畢竟我這人最是喜歡路見不平，看不慣這個世界上的齷齪事。做壞事的人我總是要管一管的，樹敵也是理所當然。”
“倒是不知道江小姐做過什麼叫人看不慣的事情，纔會跟我結仇？”
她笑着俯身，說話時候的氣息幾乎吹拂到了江歸晚的臉頰上，低聲道：“一次失敗了，你以爲第二次就會成功嗎？不，我告訴你，你永遠都會失敗。”
江歸晚的心“咯噔”一下，涌上劇烈的不安。
這話是什麼意思？
阮寒星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濃濃的不安在她的心底瀰漫，她忍不住偏開眼睛迴避了她的目光，乾脆咬牙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死心吧！”
她冷笑着道：“不管你怎麼問，我都不會說什麼的。”
眼底甚至隱隱帶着快意的得意。
就算當場將她抓個正着又能怎麼樣？只要她什麼都不說，阮寒星就只能猜測。
見她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阮寒星忽然勾起嘴角。
“你以爲你什麼都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
她後退一步，輕鬆笑道：“不說沒有關係，我也不是很在意你說不說。咱們走着瞧，看看誰纔是最後的贏家。”
“既然這樣，可以把手機還給我了吧？”
江歸晚的心頭微微一鬆，故意露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攤開手道：“阮女士這麼遵紀守法，應該知道不能夠侵佔別人的財物吧？”
“別急啊。”
阮寒星笑意更濃，眼神卻是冰冷的。
她捏着手上的手機輕輕晃了晃，衝着江歸晚問道：“節目組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把嘉賓的手機全都收繳了上去。江小姐爲什麼還能留下一個手機？你留下這個手機，又是爲了什麼？”
“你管我！”心虛一閃而過，江歸晚強撐着色厲內荏的架勢，急聲道：“我就不能有兩臺手機，作爲備用嗎？這是我的私人事情，阮女士就算是民警也沒有資格管那麼多。還給我。”
說着上手要去奪。
她急了。
阮寒星笑意更濃，快速後退一步，躲過她伸過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