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更正了自己的說法,道:“不對。不能這麼說。倒也不是毫無關係,她對我來說不過是個討厭至極的人,總是像是蒼蠅一樣湊上來,攆都攆不走。”

    她皺了皺鼻子,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顧釗眼底的冷意更甚。

    “至於說第二。”阮寒星緊接着淡聲道:“她是自尋死路,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顧釗怒極,偏偏又找不到合適的反駁。

    只能惱怒道:“你一貫是會強詞奪理的。希望你能一直這麼理直氣壯,不會在午夜夢迴的時候,被自己做的事情嚇醒。”

    “我夫人坦坦蕩蕩做事,爲什麼會嚇醒?”

    霍沉皺眉。

    漆黑的瞳孔中帶着不耐煩,冷冷地寒聲道:“是阮未思自己嫉妒夫人過得好,屢次作死。最後就算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倒是顧二少……”

    他的眉眼中透出鋒銳的冷意,看着顧釗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小丑。

    淡聲道:“顧二少難道不覺得,阮小姐當初會落入那樣的境地,有你的一份功勞嗎?”

    他薄脣掀起,勾出一個嘲弄的弧度。

    冷聲一字一頓,道:“顧二少不是親自把阮小姐推上那樣的路嗎?”

    顧釗心神震撼,站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死死地攥緊拳頭,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辯解,大腦之中一片空白。

    冥冥之中,他難道從來就沒有反思過從前的所作所爲嗎?

    他喜歡阮未思的時候,偏偏遇到了顧玖爭權。

    爲了顧氏的繼承權,他選擇跟伍月聯姻。

    於是本來依賴信任他的阮未思,先是不得不沒名沒分地做他的地下情人,緊接着纔開始轉向程珉的懷抱。

    顧釗猛地攥緊拳頭。

    他的心口刺痛,惱羞成怒。

    忍不住低聲咆哮道:“你胡說!”

    “是胡說還是事實,你自己心裏清楚。”

    阮寒星輕嗤一聲,牽着霍沉的手。

    淡聲道:“今天是慈善拍賣晚會,又是直播節目。我懶得動手弄髒了自己的手,顧二少還是少在我面前露面。”

    她整了整自己禮服裙的下襬,微笑着道:“否則被千千萬萬觀衆看到你被踩在腳底下,你也面上無光,不是嗎?”

    顧釗雙眼通紅,死死地瞪着她。

    “就是這個眼神,保持住。”

    阮寒星不由勾脣笑了起來。

    她的心頭也涌上點鬱氣,捏了捏指節的根部,冷聲道:“顧二少要恨,就儘管恨。我隨時等着你出招,咱們走着瞧。”

    說罷,她挽着霍沉的手臂,轉身施施然離開。

    窈窕的背影婀娜優雅,腰背挺直,脖頸修長。

    只是一個背影,就帶着無盡的豔光,步步生蓮,優雅迷人。

    顧釗的眼睛快要滴出血,看着他們離開的身影脖頸上青筋暴起,眼底滿滿都是憤恨的殺意。

    早晚有一天。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這兩個人踩在腳底下。

    他如今所遭受的痛苦,也會讓他們全都品嚐個遍。

    他要讓阮寒星爲阮未思償命!

    某家整形醫院裏。

    躺在病牀上,腦袋被包得像是個糉子的女孩,看着顧釗出現在直播間,臉上有瞬間的呆愣。

    看着他滿眼恨意地對着阮寒星發難,女孩的心頭一時之間發澀,緊緊地盯着他。

    脣瓣顫了顫,低低地喊了一聲:“顧釗……”

    恰好這時,病房的門被一把推開。

    赫連寒夜站在門口,手上提着熱氣騰騰的晚飯。

    聽到她那若有似無又深情滿滿的呢喃,眼底冷意一閃而逝。

    嘴角帶着邪肆,走過去捏住女孩的下巴,輕笑道:“我的女孩,你在幹什麼?”

    江歸晚的眼睛一閃,心底閃過一絲懼意。

    飛快地遮掩過去,垂下眼瞼眼角露出幾分淚意。

    低聲哽咽示弱道:“赫連,你弄疼我了。”

    她的鼻子歪了,重新做了整形調整。

    現在沒有辦法見人,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狼狽。

    “我弄疼你了?”

    赫連寒夜笑意更濃,慢慢重複了一句。

    鬆開手卻沒有離開,反而用手指沿着她臉上的繃帶一點點滑動。

    “我帶你整形,爲你報仇,在你辦砸了一切之後還來給你送晚飯。但是你在做什麼?我的女孩?”

    他的笑意漸濃,眼底的邪肆也更濃。

    邪氣凜然地湊近她,鼻尖隔着紗布,抵在她新做好的假體上,微笑着道:“你在這裏看着另外一個男人,叫着你前任的名字。你對得起我嗎?阮未思。”

    重新聽到這個名字,江歸晚渾身一顫,瞳孔不自覺地放大。

    沒錯,江歸晚不是別人,正是本該葬身在火海,被燒成了焦炭的阮未思。

    她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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