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還不夠。
阮寒星甚至偏過頭,帶着幾分輕鬆地笑意。
若有似無地看着她,輕聲道:“不過我也沒有想到,只是這麼一面錦旗就能夠賣到兩百二十萬的高價。這個價錢,真的是承蒙馮小姐厚愛了。”
嘴上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分明不放在心上。
馮嘉儀在憤怒之餘,心頭又忍不住生出幾分冷意。
她終於從容淡定了許多,忽而想到,是啊。
阮寒星怎麼可能吧這兩百二十萬放在心上呢?
這點點錢,或許根本不能夠在她的心裏激起任何的水花。
畢竟她本身就是投資界的點金手,當初只是靠一部電影就賺了好幾個億。
更何況她的丈夫是霍沉,是整個H市最富有的人,現在又擁有了賀家的繼承權。
兩百二十萬?
或許抵不上她平常的一件首飾。
只有她這種沒有繼承權,家族又不足夠強大的女孩纔會放在心上。
假如有人花兩百塊錢買一塊石頭,她會覺得開心嗎?
不,她只會稍微驚訝,這一塊石頭竟然也能夠賣出這樣的價錢,根本不值得她對買石頭的人多一分關注。
馮嘉儀後悔不已,深刻的覺得自己很蠢。
賠了夫人又折兵,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這面錦旗既然不是唯一,那就毫無作用,拿在手上猶如燙手山芋一般。
最關鍵的是,她還不能隨意擱置,否則萬一哪一天賀容誠想起來,她卻拿不出來,豈不是降低印象分?
但是要讓她好好收藏,無異於無時無刻在提醒她,她從自己的錢裏面拿出來兩百二十萬,就買了這麼個破東西。
馮嘉儀的腦袋裏越發“嗡嗡”作響,她的臉上卻只能勉強擠出笑意,故作輕鬆地道:“這面錦旗本身當然是不值這個價錢的,這是我跟容誠對你的疼愛。錦旗代表的意義,是無價的。”
話說得倒是好聽。
阮寒星都忍不住要佩服她的隱忍功力了。
面上露出幾分清渺的笑容,阮寒星微微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大家都是聰明人,到底怎麼樣心裏心知肚明,沒有必要再去說穿。
坐在後排的顧釗面上冷笑一聲,眼底的神色越發陰沉。
他冷冷的想,不是喜歡找他的麻煩嗎?
兩百二十萬買個錦旗,他倒是要看看,這位面生的馮小姐,到底有多少資產。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霍沉忽然像是想起了他的存在,回頭看了他一眼。
漆黑的眼眸深邃冰冷,仿若深淵。
顧釗的心頭微緊,不由眯起眸子,生出幾分防備。
怎麼回事兒?
他剛纔第一次叫完價之後就沒有再出聲了,爲什麼霍沉還會注意到他?
彷彿沒有察覺到他的警惕,霍沉的薄脣微微掀起,露出幾分譏嘲的弧度。
看着他低聲詢問道:“顧二少怎麼沒有再出價了?是第一次叫的價格就是自己所有的錢了嗎?”
阮寒星也跟着看過來。
跟着扭頭滿臉都是好奇,跟着詢問道:“是這樣嗎?顧二少現在手上的流動資金只有一百萬了嗎?”
她雖然沒有再多說什麼,那張豔若桃李的臉上卻分明流露出幾分憐憫。
看得顧釗一瞬間咬緊牙關,險些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
誰需要這對夫妻的憐憫!
這種憐憫,纔是最刺痛他的。
他銷聲匿跡這麼久,未嘗不是因爲失去了顧氏的繼承權又創業失敗,不想讓其他人看自己的笑話。
他的自尊心很強,現在卻被兩個人用這樣的目光看着,頓時胸口翻涌着劇烈的情緒,喉嚨間彷彿生出了幾分血氣。
“胡說。”
他咬牙切齒,冷聲道:“我只是看賀總和這位馮小姐很想要這面錦旗,不好奪人所愛,所以纔沒有繼續出價罷了。”
他冷冷微笑,逞強地挺直了身板,冷笑道:“我顧釗就算是再落魄,這點錢還是不看在眼裏的。”
聽到這話,馮嘉儀扭頭看過來。
她還沒有忘記,就是這個人先離譜地喊了一百萬,才讓這面錦旗的價格一路飆升,變成了這個模樣。
如果不是顧釗橫插一手,依照賀容誠最開始的出價,就算錦旗落到她的手裏,最多也不會超過一百萬。
她不由遷怒,越想越覺得不爽,輕嗤一聲,故意道:“那這位先生接下來可一定要看好了,有喜歡的東西立刻出手,不要猶豫。畢竟有錢沒有錢這件事,用嘴巴說別人是不會相信的。只有真的展現出實力,大家才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他們的位置本來就被安排在最中間,俗稱C位。
更何況,霍沉和賀容誠聚集在這裏,更是讓這裏成爲了焦點。
所有人都若有似無地關注着這邊,連帶着周圍坐的近的人,都關注着這邊的情況,自然將幾個人說的話聽在耳中。
這會兒目光也就不受控制地看向顧釗,上下打量着,彷彿是在衡量他是不是真的有錢,還是在充大頭蒜。
顧釗的表情頓時一冷。
他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當然不是爲了簡單出席一個慈善拍賣會。
而是因爲,在這種情況下個,更容易結交一些人。
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作爲原劇情的男主,當然也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他需要的是東山再起,既然顧家不願意給他提供幫助,他就想辦法從外界獲取幫助。
現在這個情況,絕對不能讓這些人覺得他窮困潦倒,只能拿出區區一百萬。
如果他沒有錢,又沒有實力,還沒有顧家作爲依仗,別人憑什麼出錢跟他合作,幫助他重新在商場上站穩腳跟?
顧釗死死地捏緊了拳頭,心中生出幾分狠意。
現在他無異於被逼上梁山,哪怕是沒有錢也一定要有錢了。
原本只是計劃着將手上的錢用來創業,如今不得不拿出一部分來展現實力。
饒是從小就花錢大手大腳,從來沒有缺過錢的男主,這一刻也忍不住開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