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朝着下面唾了一口,惡狠狠地罵道:“你們做夢!我今天就算是被火燒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你們這些混蛋,一定會有報應的!”
她哭得嗓音打顫,時不時還控制不住地結巴一下。
臉色煞白的樣子我見猶憐。
對於這些綁匪來說,這卻是最好的興奮劑。
他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手上的獵物露出這樣驚恐絕望的表情。
下面的綁匪笑得更大聲了。
在這濃重的黑暗中,羣魔亂舞,儼然猶如一場冰冷詭異的荒謬場景。
阮寒星靜靜地注視着下面這一幕,無聲地嘆口氣。
“好了,別哭了。”
她擡手拍了拍寧秋秋的肩膀,語氣從容地道:“不是想讓我們下去嗎?散開點,我們這就下來了。”
綁匪頭目冷笑一聲,擡手示意其他綁匪往後退開。
一羣綁匪將樹下繞成個圓圈。
阮寒星沒再多說什麼,手腳利落地從樹上跳了下來。
寧秋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抱着樹幹不肯撒手:“我,我不下去。表姐,我寧願被燒死,我也不想下去。”
她纔不想讓那些綁匪得逞。
“下來。”
阮寒星擡眼靜靜地看她,無聲地勾了勾嘴角,淡淡地道:“一直在樹上,你的腿不麻嗎?”
怎麼可能不麻。
別說腿了,她的屁股和腰也都是麻的,細微的動作都能帶來刺骨般的疼痛。
如果不是想要活着,她早就已經忍不住了。
可是——
看着那些綁匪們狼一樣的眼睛,她的眼淚落得更急,哭着道:“那就麻着吧!我不下去!”
“下來。”
阮寒星加重了語氣,再次喊了她一聲。
寧秋秋渾身一顫。
最終還是對阮寒星的信任戰勝了這份恐懼,她遲疑片刻,咬着脣瓣動作緩慢地爬下樹。
在落地的一瞬間,腿腳痠軟,控制不住地差點跌倒在地上。
阮寒星一把扶住她,目光冰冷地看向重新將她們圍起來的綁匪,冷笑一聲:“倒也不用這麼大陣仗,我們只有兩個女孩子。你們不覺得太過興師動衆了嗎?”
“你們是兩個女孩子沒錯,卻攪得我們這羣兄弟誰都不能睡個安生覺。”
綁匪頭目嗤笑,冷眼看着她道:“咱們兄弟們這麼小心,還讓你們差點給跑了。哪兒敢再不興師動衆啊?”
阮寒星輕嗤,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淡聲道:“連兩個女孩子都看不住,我看還是趁着年輕改行比較好。這樣的水平當綁匪,只怕早晚是要喫牢飯的。”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綁匪頭目的面色陰沉,目光陰陰地落在她的臉上,寒聲道:“反正不管我們兄弟們將來到底有什麼樣的下場,你都註定看不見了。”
他像是懶得再廢話,晃了晃手上的刀。
刀鋒在明晃晃的手電筒光芒中,閃爍着寒光。
而他冷笑一聲,道:“今天我們兄弟們,就先把你們給送下地獄。”
阮寒星的心尖微沉。
她忍不住擡眼靜靜地看了一眼天邊。
不知不覺中,夜晚已經快要過去。
天邊的黑暗已經顯露出淡淡的魚肚白,昭示着這驚心動魄的一夜即將結束。
阮寒星的心尖微沉,已經做了好要破釜沉舟的打算。
就在這時,一道喧囂聲突然傳來。
“老大,不好了!”
有個綁匪踉踉蹌蹌地跑過來,臉上沾着血。
口齒不清地含混大喊道:“有人上來了!好多人,老大,兄弟們守不住了!”
“什麼?”
綁匪頭目勃然色變,猛然擡手一把抓住來人的衣襟,怒罵道:“老子不是讓你們調了三輛重卡堵在路口嗎?而且給你們留了那麼多兄弟,怎麼可能會堵不住?你們都是喫乾飯的嗎?”
現在是法治社會,那些人也都是兩條腿兩隻手,怎麼可能守不住?
他們明明佔據着天然優勢。
“那些人,真的太能打了。領頭的那個簡直是不要命。”
衝上來的綁匪臉上都是絕望,嘶吼道:“老大,咱們趕緊跑吧!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咱們要是跑完了,可就來不及了!”
這樣的勸誡卻並沒有讓綁匪頭目採納。
他反而臉上扭曲猙獰,毫不猶豫地擡手直接一拳搗在這個綁匪的臉上。
“砰!”
伴隨着沉悶的聲響,他的眼神冷厲地掃了一圈,怒罵道:“沒有出息的東西!老子帶你們在身邊出來辦事兒,就是讓你們遇見事情就要喊逃命的?”
他的目光陰冷,怒罵道:“都給老子好好守着,解決了這兩個小娘們兒,咱們就按照計劃好的路線跑!”
幹他們這一行,當然不至於真的一點準備都沒有。
之所以選擇這座山,除了因爲這裏有一個破廠房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裏他們更熟悉一些。
只要他們想,往小路樹林裏一鑽,又有幾個人能夠找得到他們?
只是阮寒星和寧秋秋已經看到了他們的臉,就算他們要跑,也得把這兩個人先解決了再說。
跟綁匪們的緊繃不同,阮寒星的眸光微亮,跟寧秋秋快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不用猜,肯定是霍先生帶着人找過來了。
既然有了接應,她只需要保證自己和寧秋秋的安全就可以了。
沒有再猶豫,阮寒星當機立斷,趁着綁匪們還沒有回神的時候,突然按住寧秋秋的肩膀。
伶仃的細腕作爲支點,她直接飛身而起,整個人一個旋腿,藉助着衝擊力重重將身邊的一個綁匪狠狠地踹倒在地上。
“砰。”
那綁匪甚至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腦袋直接撞在粗壯的樹幹上,頭破血流地暈了過去。
而阮寒星則是動作快速地撿起他手上的刀,反手一個利落的刀花,直接劈向身後。
“哐”一聲,她的刀背直接斬在身後綁匪的刀背上。
力道之大,直接震得那綁匪兩手發麻。
緊接着被她一腳踹在手腕上,不自覺地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