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忽然停下腳步,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自己身側,那個地下停車場入口。
臉上露出幾分猶豫。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是來自什麼方向?
她沒有馬上動作,在不確定是從什麼地方傳過來的情況下,想再分辨一下。
果然,下一刻,聲音再次響起——
“救命啊!!大嫂!!”
傳上來的聲音已經非常非常輕,但還是被阮寒星敏銳地捕捉到了。
這下不再猶豫,她確定就是在地下停車場。
角落裏的霍淺淺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同時躺倒在地上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
看着地上跟蝦米一樣的霍淺淺,珍妮憤恨的過去,一腳踩在她的肩膀上:“你給我配合一點!”
聽不懂霍淺淺剛纔嘴裏喊的是什麼意思,但這麼大的動靜,很可能會引來其他人。
珍妮不想節外生枝,只想快點拍了霍淺淺的不雅照作爲把柄,不想繼續逗留下去。
這種照片怎麼可能說拍就拍!
霍淺淺強忍住自己身上的疼痛,用了全身的力氣拼死抵抗着。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後悔了。
她應該聽霍筱寧的話,不應該這麼衝動的!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眼眶有些發熱,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疼得想哭還是自責得想哭。
“快點!”
珍妮舉着手機,終於在男人的幫助下把霍淺淺的胳膊扯開。
“放開我……”霍淺淺感覺有點發暈,眼神卻落在遠處,期盼着看到自己期望的那道身影。
這是最靠近入口處的小拐角。
外套被珍妮拉開的那瞬間,她似乎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
“大嫂……?”
微微皺眉,蓄滿淚水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楚,她甚至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長點記性,以後不要招惹我,聽到了嗎?
不然我就把你這些照片都發出去!”
珍妮先隨便拍了幾張她衣衫不整的樣子,沉浸在得意中。
欣賞了一會兒狼狽的霍淺淺,正準備指揮着男人繼續動手,把裏面的T恤也扯開的時候,忽然耳邊聽到一聲悶響。
剛回頭,什麼都還沒看清楚,就感覺到胸口一痛,整個撞在身後的牆上。
掙扎着要爬起來的時候,一隻銀色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在她手上。
手背頓時傳來鑽心的疼痛。
“好疼!!”
她尖叫着擡頭,卻猝不及防撞上一雙冰冷的眼睛。
阮寒星的眼神像淬了寒冰,讓珍妮抖了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腳下繼續用力。
看到珍妮痛到扭曲的表情,阮寒星的聲音又低又緩,帶着令人恐懼地味道:“疼嗎?
我覺得你還可以更疼一些。”
“不然,應該還會不長記性吧。”
“你,你竟然敢這樣對我!”
珍妮痛到渾身發抖,看着阮寒星細細的鞋跟釘在她的手背上。
“怎麼不敢?”
阮寒星微微低下頭,長髮從背後落下幾縷,“你以爲你是誰?”
“我,我手裏還有她的照片!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現在就發出去……啊!”
另一隻手摸索着剛開鎖,就被阮寒星擡腳將手機踢飛。
阮寒星歪了歪頭,看着砸在角落的手機:“你覺得自己配嗎?”
“只敢悄悄幹一些齷齪事,難道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了嗎?”
原本不想對她怎麼樣。
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能想出這麼齷齪的手段來對付霍淺淺。
珍妮不甘心地咬着嘴脣,眼神看向倒在地上的金髮男人,心中暗罵一句。
真是廢物!
“我知道錯了。”
珍妮知道男人已經指望不上了,只好低頭:“我的手機已經被你摔壞了,照片也沒有了,讓我走,可以嗎?”
阮寒星挑眉,語氣冷厲:“不可以。”
如果道個歉就可以被簡單放過,那之前受的罪要怎麼算?
如果自己沒來,霍淺淺是不是就要被侮辱,被拍下那種不堪入目的照片了?
這種只是因爲求饒才說出來的道歉,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那你想我怎麼做?”
珍妮敢怒不敢言。
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在觀察着周圍,忽然發現倒在地上的男人正悄無聲息地爬起來。
心頭一陣狂喜,害怕阮寒星發現男人已經醒了的事情,她故意揚起眉毛:“你搞清楚,如果不是她自己來找我麻煩,我怎麼會反擊?”
“你說得對。”
阮寒星的聲音冷冷清清,格外清晰:“我這也是在反擊,你閉嘴受着就行。”
珍妮卻忽然笑了笑:“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你沒腦子。
一個人來,真的不害怕嗎?”
“你需要我害怕……”
阮寒星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了什麼,眼底閃過銳利的光。
“小心!”
盛喻飛到地下車庫的時候,正巧看到金髮男人手中拿着從車上取下來的鐵棒,對着那道纖細的背影狠狠揮了過去!
這距離太近了,他根本來不及出手,情急之下只得大聲提醒。
黑髮因爲動作的原因在空中高高揚起,阮寒星在人逼近自己背後的瞬間側身。
男人手中的鐵棒砸了個空,還沒來得及把動作收回來,阮寒星已經回身攥住了他的手腕,往前狠狠一拉。
本就還沒有完全恢復的男人猝不及防,只能腳步踉蹌地向前撲去。
“你們倒是很般配。”
見男人還想努力維持平衡,阮寒星毫不留情地對着他的膝蓋踹了一腳。
“咚——”
他頓時整個人摔在了前面珍妮的身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撿起地上被他丟下的鐵棒,走到兩人面前,把剩下的後半句說完:“都喜歡在背後偷襲,陰溝裏的老鼠。”
珍妮直接被男人的帶來的衝擊力撞到了頭,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帶着體溫的衣服披在身上,霍淺淺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是阮寒星把自己的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把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這會兒正低着頭替她把風衣的扣子扣好。
碎髮落在額前,擋住了她的眼睛,霍淺淺只能聽到她溫和的聲音:“沒事了。”
“大嫂……”霍淺淺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阮寒星摸了摸她的腦袋,“還能起來嗎?
我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