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的阮寒星眉心一跳,迅速轉過身,便看到霍淺淺死命扯着男人,臉都憋紅的樣子。
沒有任何思考,她直接上前兩步攥住男人的手腕,將刀尖的方向強行對着自己,然後擡腳踹在對方的胸口處。
手腕處傳來“咔嚓”一聲,男人的手指鬆開,刀墜落在地上。
霍淺淺趕緊鬆開自己的手。
看到男人在面前再度倒在地上,她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只能靠在牆上,扯下口罩喘着粗氣。
“沒事吧?
傷到了嗎?”
略帶幾分急切的聲音響起,溫熱的掌心牽過她的手,阮寒星低頭,細細檢查着她身上各處。
霍淺淺這時候才後知後覺感到害怕。
因爲剛纔太緊張的緣故,這會兒手指頭還在發顫,低聲道:“我沒事,就是,就是心跳有點快。”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纔哪來的力氣把人拉住的。
現在想想,真是膽子太大了。
“沒事就好。”
阮寒星把人拉到自己身邊,鬆了口氣,也無心再去盤問剛纔的事情,乾脆直接將人全都打暈。
腳邊躺着這麼多人,霍淺淺有些害怕地抓緊阮寒星的手,嚥了咽口水:“這是怎麼回事啊?”
“一時半會很難跟你解釋清楚。”
阮寒星頓了頓,看向對面同樣已經把人解決,正走過來的齊暮,摸了摸霍淺淺的腦袋,“有什麼問題,等會你問他吧。”
“大嫂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霍淺淺瞪大眼睛。
這裏這麼危險!
“嗯,我還要去找霍先生。”
阮寒星扯下自己臉上的黑色口罩,紅脣輕輕勾起,帶着溫和的弧度:“我都還沒問,你怎麼跑到這裏來的?”
這小巷子屬於是M市內被廢棄的存在,平時周圍都很少有人靠近。
霍淺淺怎麼能找到這地方來?
“我,我剛纔在馬路邊上,看到有個影子很像大嫂,就跟過來了。”
霍淺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把自己剛纔遇見的事情都跟阮寒星說了一遍。
“是什麼樣的車?”
阮寒星忽然問。
霍淺淺回憶了下,回答道:“好像就是輛黑色的車,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
阮寒星看了一眼齊暮。
“你看到車上的人了嗎?”
齊暮開口問道:“一男一女?
女的戴墨鏡,穿着紅色的連衣裙,男的跟我差不多高,穿白襯衫。”
“沒有看到男的,不知道。”
霍淺淺道:“但女的確實是墨鏡紅連衣裙,聲音還很尖……對了,我記下她的車牌號了。”
她摸出自己的手機來,把車牌號發給阮寒星,道:“還以爲他們會胡攪蠻纏,以防萬一就記下來了。
但他們好像還有事,沒說兩句就走了。”
齊暮對阮寒星點點頭。
“淺淺真是我的小福星。”
阮寒星看着車牌號,眸光微閃。
擡手替霍淺淺把額間凌亂的碎髮理好,柔聲道:“讓齊暮先送你回去。”
霍淺淺受寵若驚:“我是幫上大嫂的忙了嗎?”
“對呀。”
阮寒星指尖捏捏她的臉頰,故作嚴肅地開口道:“但是這樣太危險了,下次不要隨便因爲一個背影就跟過來,萬一不是我呢?”
今天確實是運氣好,碰到了齊暮,不然她可能真的都找不到阮寒星就要被那些穿着西裝的男人發現。
“寒星姐。”
齊暮見她要走,忽然開口喊了一聲。
阮寒星已經重新把口罩拉上遮住大半張臉,衛衣的帽子搭在腦袋上,只露出一雙冷清淡漠的眼睛。
瞥見齊暮的神情,輕聲道:“把淺淺安全送回去,其他的事情暫時不用擔心。”
“可是埃德蒙跟我說……”
“你要協助我,現在還打算不聽我的?
我可不是埃德蒙,如果礙事,你就可以不用再插手這件事了。”
阮寒星說着轉過身,“所以,先養傷。”
她的身影十分靈巧,在已經暈過去的幾個男人身上摸索過後,將一枚銀色的通訊器放到自己兜裏,快速離開了小巷。
齊暮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過身:“走吧。”
剛纔阮寒星剛纔說的話還在耳邊迴盪,霍淺淺奇怪地打量着走在前方的齊暮,並沒看出他到底哪裏受了傷。
步伐很穩,臉色看起來倒是有一點點蒼白,但神情很平靜,看起來半分痛苦都沒有。
她光看並不能太確定,只能快步跟上去,試探着開口:“你受傷了?
嚴重嗎?
這裏離醫院很近,要不要去看看?”
齊暮原本是要拒絕的。
但又想到剛纔阮寒星說的話,拒絕的話語到嘴邊,又變成了對霍淺淺的調侃:“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受傷了嗎?”
“不太像……但是剛纔大嫂說讓你養傷。”
霍淺淺無條件相信阮寒星,便認真道:“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齊暮腳步頓了頓,輕聲應道:“嗯,我會去的。”
“現在就去。”
霍淺淺攥着他的手腕往醫院的方向指了下:“傷不能拖,我現在回酒店也沒事做,爲了報答你剛纔幫了我,反正也不遠,就陪你去一趟好了。”
霍淺淺主動撐開傘,看着自己跟齊暮之間的身高差,陷入了沉默。
偏偏齊暮好像在發呆,不知道想什麼。
她無奈,只能把雨傘往人面前一懟:“撐傘。”
齊暮回過神來,擡手接過她手裏的雨傘,額角的碎髮被風吹散,露出那道常年藏在黑髮下的傷痕。
再次看到這眼熟的疤痕,霍淺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齊暮卻一無所知,只拿着傘往前走了兩步。
發現霍淺淺還站在原地,回過頭,挑眉道:“霍四小姐還真是人美心善,這傘,其實是打算讓給我一個人用的?”
霍淺淺:“……”
習慣了對方偶爾陰陽怪氣的調調,這會兒竟然也沒覺得有多少生氣,只是撇撇嘴,湊過去躲在傘下:“你真的會這麼沒良心麼?”
“我大多數時候都沒什麼良心可言。”
齊暮攥着傘柄,神情淡淡:“霍四小姐別對我有太大的期待。”
他擡手漫不經心撥了撥額前碎髮,臉上的表情重回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