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實在太難聽了，霍淺淺忍不住皺眉。
但想到阮寒星的話，她只能生生忍住。
曲怡雯蒼白的臉因爲那一巴掌而高高腫起，一直維持着沉默的她聽到這句話，纔開口：“不是你說的那樣。”
“什麼？”
盛若妍沒理解她的這句話。
“阮女士她沒有利用我，那些要求都是我自己提出來的，我求她幫我，她沒有騙過我。”
曲怡雯的嘴角破了皮，說話的時候還有點點血跡冒出來。
她願意承擔這些，因爲盛若妍說得沒錯。
但阮寒星幫了她很多，不該被盛若妍這樣抹黑。
“真是厲害啊，怪不得都說阮寒星不簡單，手段高明，今天真是長眼了。”
盛若妍陰陽怪氣地瞥了一眼面若冰霜的阮寒星，道：“看到我的人這樣向着你幫你說話，心裏是不是很得意？”
“若妍姐……”曲怡雯被身後的口罩男扣住手臂，只能擡頭看着她：“你別這樣說。”
“別叫我姐，阮寒星那麼好，你跟着她走吧，叫她姐，看她願不願意？”
盛若妍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是答應了給你什麼，就能讓你都這麼死心塌地幫她說話。”
盛若妍自己心裏清楚，她帶曲怡雯回家的目的確實不單純。
雖然只是多費點金錢就能解決的事情，她從來都會把自己說得無比高尚，好像爲了曲怡雯操碎了心一樣。
實際上，她對待曲怡雯跟盛喻飛都是一樣的。
不管不問，只有在需要的時候，纔會露出好像很在意他們的樣子來。
說到這裏，她便又開始了熟悉的手段：“就當我這些年對你都是白費心思吧，我不求你能幫到我什麼事情，只希望你別幫着外人害我，連這點要求都很難嗎？”
曲怡雯張了張嘴，心中酸澀：“對不起，我不是……”
好像過去多少年她都是這樣道歉。
“你如果還知道誰纔是對你好的人，現在就帶我去拿東西，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盛若妍看她又變成原來那樣十分好拿捏的樣子，趕緊趁熱打鐵：“只要你好好聽話，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
難道你還想無家可歸嗎？
現在的生活不好嗎？”
“她這是……”霍淺淺張大了嘴巴，第一次看到這種先打一巴掌威脅對方，然後又表現得自己很可憐，不得不這樣做的戲碼。
她覺得渾身難受。
哪怕這些話根本不是針對她說的，她也能感覺到一種窒息感。
“喲，盛董的PUA學得還不錯啊。”
耳邊忽然傳來俏皮的聲音，胳膊被人輕輕勾住，霍淺淺側過頭，看到饒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趕了過來。
樓梯前瞬間聚集了七八個人，但因爲場地寬敞，卻也不顯得擁擠。
霍淺淺豁然醒悟。
對啊，盛若妍這種熟悉的套路，不就是在PUA曲怡雯嗎？
但對方的事情她又不好再開口去管太多。
里斯特十分有耐心地看了場鬧劇，這時候纔開口問道：“所以，這件事怎麼處理，你們都商量出來了嗎？”
“爲了不惹太多麻煩，我可以聽聽看你們的意見。”
“我帶我的人去取契約書。”
阮寒星瞥了一眼低垂着頭的曲怡雯：“既然如此，我們就可以先走了吧？”
“OK。”
里斯特站在樓梯邊上，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希望下次跟阮女士見面不要是這麼嚴肅的場面了。”
“但願。”
阮寒星率先邁開步子朝着樓梯的方向走去。
霍淺淺跟饒雨緊隨其後，口罩男看到霍淺淺要離開，原本想上前阻止，卻被裏斯特用冰冷的眼神警告。
只得作罷。
齊暮走在隊伍的最後面，路過里斯特的時候忽地停了下來，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委託內容？”
“嗯哼。”
里斯特的指尖勾着手槍，意有所指道：“一點點小計謀罷了。”
兩人同爲GS內的高水平存在，雖然關係並不算太好，但對彼此的風格還算熟悉。
聽到這話，齊暮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里斯特的風格就是這樣，總是看似很真誠地提出要求，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心裏自有另外的打算。
只怕真實的委託，並非是他說出來的那樣。
盯着他們走遠的背影，曲怡雯的肩膀忽然抖了一下，擡頭看向里斯特：“只要你拿到契約書就可以了嗎？”
“當然，美麗的小姐。”
里斯特對她揚了揚下巴：“現在可以帶我去拿東西了嗎？”
盛若妍正欲上前，卻被裏斯特擋住：“盛董就待在這裏等吧。”
“爲什麼？”
盛若妍戒備地看着對方。
“我對這裏不熟悉，要是盛董離開這裏，我豈不是又要被動了麼？”
里斯特看着口罩男把曲怡雯帶上樓梯。
“雯雯，我們的命就在你手裏了，你千萬要把東西給他們啊。”
盛若妍不安地叮囑道。
曲怡雯點點頭。
腳步聲逐漸遠去，盛若妍還是覺得有些不安，“你確定拿到契約書就會放過我們吧？”
“你們？”
里斯特聞言卻挑眉，笑了起來：“我沒這樣說過。”
盛若妍聽到這話忍不住變了臉色：“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把契約書給你就可以了嗎？”
“嗯，是的，因爲我之前以爲契約書在你的身上。”
里斯特臉上的笑逐漸擴大，原本在指尖打轉的銀色手槍被他捏住，“既然你不知道在哪裏，我也不用留你了。”
話中的意思讓盛若妍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止不住往後退：“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可以把契約書給你，你剛纔明明說過！你說這樣你就會放過我的！”
“別這樣看着我，人都是貪婪的，我也不例外嘛。”
里斯特走近她，低聲道：“曲小姐可以帶我的人去拿契約書，而盛董現在的唯一價值，就是爲我的委託金翻倍。”
“什麼，什麼意思……”盛若妍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已經轉不動了。
“如果在拿到契約書的同時處理掉盛董，我的委託金翻十倍。”
手槍上膛的聲音格外清晰，伴隨着里斯特殘忍的輕笑：“多誘人啊。”
盛若妍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