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上，曲怡雯本就虛弱，這會兒猝不及防被盛若妍大力推開，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直接向後跌去。
阮寒星瞳孔微縮，趕緊上前兩步擡手扯住她的胳膊。
儘管曲怡雯因爲生病的原因體重很輕，但這會兒整個人砸在她身上，兩人還是因爲慣力往旁邊踉蹌了兩步，只能藉助着樓梯扶手才堪堪站穩。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要害你……若妍姐，我可以告訴你東西放在什麼地方，但是我們現在先離開這裏好嗎？”
曲怡雯眼帶歉意看着阮寒星，又回頭試圖跟人講道理。
但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的盛若妍固執得很。
她一口咬定阮寒星纔是要害自己的人，厲聲道：“艾五是赫連寒夜的人，赫連寒夜答應過會幫我的，怎麼可能對我動手？
阮寒星你別在這裏裝好人了！我看你巴不得我去死！”
在她的嘴裏，阮寒星現在好像就是什麼無惡不作的壞人。
脣角扯起細微的弧度，阮寒星像看笑話一樣看着自己面前已經完全失態的人，淡聲道：“盛若妍，你說你會比我好，會超過霍先生，但現在呢？”
盛若妍愣了一下。
阮寒星繼續道：“現在的你多狼狽，多可笑，你自己知道嗎？
如果你覺得，單憑這樣就能超過霍先生的話，那我只能說，你實在是太自信了。”
“看清楚了嗎？
你跟霍先生，根本就沒辦法比較。”
“你！你！胡說八道！阮寒星！你是不是早就想這樣奚落我了？
看我現在這樣狼狽，你心裏應該很開心吧！？”
盛若妍的那份驕傲在阮寒星面前，好像不值一提，徹底潰散開來。
明明她曾經是那樣體面，明明她曾經以爲自己會一帆風順，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卻要淪落到如此。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開心，我怎麼會不開心呢，畢竟我如果說自己不開心，你也不會相信吧？”
阮寒星說着，勾起自己紅潤的脣。
她本就站在高處，垂眸看過來，精緻的臉上還露出一抹令人挪不開眼的粲然笑意。
“你……”
盛若妍聽到她這樣大方承認，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那仿若遙不可及的臉，心中居然生出幾分窘迫感來。
“怎麼？
我說錯了？”
阮寒星微微點頭，長睫在臉上撒下一片陰影，一字一頓道：“你永遠也追不上霍先生。”
盛若妍按在牆上的手微微發顫，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
她們身後的門已經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阮寒星意識到門快要被闖開了，無意再繼續跟她浪費時間，扯着曲怡雯的手直接扭頭上樓：“別管她。”
既然自己篤定外面的艾五才能帶她離開的話，那就在這裏等着好了。
阮寒星從來不會對這種人心軟。
但曲怡雯是目前唯一知道契約書藏在什麼地方的人，盛若妍死死盯着兩人的動作，看到阮寒星要離開，立即上前抓住曲怡雯的胳膊。
滿臉戒備盯着阮寒星：“你要帶她去哪！？”
阮寒星挑眉，低聲道：“你選你的‘同伴’我不干涉，所以，你最好也別插手我的事情。”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阮寒星說話的時候，一張豔麗的面容像是染了冰霜，讓盛若妍心生恐懼，差點就要乖乖鬆開自己的手。
而就在這短暫拉扯的時間內，上了鎖的門終於是支撐不住，被猛地一腳踹開了。
艾五站在門前，看着站在樓梯上的幾個人，雙眼掃過阮寒星白皙光潔的脖頸，纔開口：“阮女士不會是想跟我們搶東西吧？”
他打量的目光讓人覺得不太舒服，阮寒星把曲怡雯扯到自己身後，跟艾五坦然對視：“我沒興趣插手你們的事情，至於東西，沒人規定那就是你們的。”
“我不想對阮女士動手，畢竟阮女士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要是染了血，怕是會不好看了。”
艾五這樣說着，背在身後的手卻悄然握緊手中槍。
這句聽起來像是帶着誇獎的話，讓盛若妍猛地擡頭，側頭盯着艾五：“爲什麼不對她動手？
她要是死了，就沒人跟我們作對了！這麼好的機會，你爲什麼不動手？”
明明他們現在就應該趁機殺了阮寒星纔對！
艾五卻說不想對她動手？
爲什麼？
難道他也被阮寒星那張臉給迷住了，捨不得下手了？
自己心中的猜測愈演愈烈，她腦袋都跟着發熱，逼問道：“你說話啊！難道我們的目的不就是爲了……”
“噓。”
艾五忽然揚手，那把槍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他看着盛若妍，眼底浮現出明顯的不耐煩：“我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事，我怎麼做，跟你無關，聽明白了？”
阮寒星自然是不能殺的，赫連寒夜明確要求她必須要活着。
如果這麼早就讓輕輕鬆鬆人死了，還怎麼折磨她，看她痛苦呢？
可盛若妍不知道赫連寒夜真正的目的，聽了這話雖然不敢再繼續開口，卻固執地認爲艾五是被阮寒星那張臉給迷惑才捨不得下手。
陰狠的目光掃過阮寒星，她咬緊了牙。
阮寒星果然是個會勾人的狐狸精，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放過……
“好了，告訴我，契約書在什麼地方？”
艾五根本不可能費心思去給盛若妍解釋什麼，外面依稀還能聽到混亂的腳步聲，他知道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下去了，便說起正事來。
“契約書……”盛若妍像是被提醒，死死攥着曲怡雯的手，厲聲道：“在什麼地方！告訴我！”
曲怡雯喫痛，嗓音明顯帶上了顫抖：“不，若妍姐你，你別相信他！如果給了他，他也不會保護你的！你忘了剛纔他……”
勸說的話沒能說完就被粗暴地打斷。
艾五眯起眼睛，語氣危險：“如果繼續浪費時間，我可不確定里斯特什麼時候找到這裏來。”
這一句話讓盛若妍驀然想起在地下一層時的事情來。
里斯特的委託是殺了她……
對，她不能讓里斯特找到自己！現在只有艾五能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