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若有機會,再行調度,就會方便許多。
這些慢慢來便可,蘇揚也並不急於一步登天!
“待會我修書一封,王兄之後轉交梁巡檢便可……”蘇揚叮囑道,他在巡檢司大牢好喫好喝,算是承了梁虎和林季友的情。
有他的推薦信,梁虎必不會拒絕。
“好說!”
王朗灑脫一笑,他來京城本就是要跟蘇揚一起大展鴻圖的,先去巡檢司混個一官半職倒也不錯!
他掃了眼藥鋪門外,孫鳴渠帶來的那一箱箱禮品還在外面擺放着,怎麼看怎麼礙眼。
“門外那些箱子……”他撇撇嘴,這些東西收下不妥,放在外面不僅礙事,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傳言,只怕還是會有人誤以爲蘇揚收了孫家的禮品!
孫鳴渠留下這些箱子,擺明了是要噁心人的!
“這個簡單,既然孫鳴渠出手闊綽,那咱們也不能浪費不是?”蘇揚笑吟吟道。
這些東西,他已經想好了處理的辦法。
“可是收下的話,豈不是正中了孫鳴渠的詭計?”王朗疑惑不解。
“明日把秦青他們喊過來……”蘇揚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孫鳴渠一心資敵,那我就成全他!”
兩人交談間,李蘭芝和蘇悅已經忙活好了飯菜。
蘇揚正大快朵頤,便聽母親說道:“揚兒,今日那葛神醫,你與他可有過交談?”
“葛老?”
蘇揚擡起頭,母親爲何會提及葛老?
“以前你爹在太醫院的時候,這位葛神醫還來過咱們家一次,與你爹相談甚歡,只是後來便沒再聽你爹提起過他了……”李蘭芝回憶道,“不過當年太醫院裏,也沒什麼人來過咱們家,在大理寺衙門外見到他,我便回想起來了!”
聽到此,蘇揚眸光一凝。
葛洪邈竟還與他們有着這種關聯?
那葛洪邈是否知曉他前身父親去世的真相呢?
時隔多年,太醫院中又沒什麼人來過他們家,他以往在太醫院裏只是藥童,引不起什麼人的注意,自然不會有什麼人將他與多年前一位姓蘇的太醫聯繫在一起。
但葛洪邈的態度卻值得深思!
葛洪邈對他,似乎很是瞭解,甚至在他說起自己那所謂的“家傳醫術”時,葛洪邈的反應卻有些與衆不同!
結合着今日他與葛洪邈聊天的隻言片語……
蘇揚很快意識到,葛老應該是知曉,他的身世的!
看樣子,明日還是得再去見見葛老了……
蘇揚無奈地撇撇嘴,葛老那種人老成精的存在,行事老謀深算,他猜不透!
……
清晨,蘇揚趕到太醫院門外,整了整身上的太醫錦袍。
這官袍是今日一早太醫院的雜役送到藥鋪的,蘇揚穿在身上,還算合身。
他來太醫院,明面上是爲述職,走個過場,不過,昨日得知了前身父親的事情,他的心境已經轉變了一些。
“蘇太醫!”
蘇揚經過太醫院門前,侍衛們當即向蘇揚躬身行禮,態度恭敬。
如今蘇揚身爲太醫,所受到的待遇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諸位辛苦。”蘇揚溫和迴應。
他以往與這些侍衛們並沒有多少交集,藥童與這些正兒八經的差務在身的侍衛,身份地位還相差許多。
“蘇太醫,這是……”那侍衛連忙詢問。
蘇揚還隱約記得,這侍衛名叫嚴奔,他笑道:“嚴兄弟,往日我多受諸位照拂,這點銀子,就當我晉升太醫,請哥幾個喝酒了!”
“這我們哪能收?”侍衛嚴奔連忙擺手,有些受寵若驚。
蘇揚不由分說,抓起嚴奔的胳膊,就把錢袋塞到了嚴奔的手裏。
“我還要去述職,就先不與諸位閒談了。”
話罷,蘇揚已走進太醫院中。
太醫院中的一些瑣碎動靜,這些侍衛們,向來清楚。
與這些人打好關係,於他而言,沒有壞處。
幾個侍衛目送蘇揚走進太醫院,嚴奔掂了掂手中的錢袋,感嘆道:“蘇太醫出手真是大方!”
“到底是太醫院新晉升的年輕太醫,跟其他太醫們都不一樣!”
“人家年少有爲,這太醫可是陛下冊封的,還能記得給咱們賞錢……”
幾人交頭接耳間,瞥到不遠處一道身影,連忙站定身形,不再多言。
李龜茲板着臉,原本仙風道骨的出塵氣質,顯出幾分涼薄。
他瞥過幾人,沉聲訓斥:“不好好看門,成何體統,若失了我太醫院顏面,老夫讓你們好看!”
嚴奔幾人連忙點頭,噤聲不敢多言。
李龜茲一拂衣袖,邁步走進太醫院中。
剛進入太醫院,看到不遠處一道身影,李龜茲便臉色一沉。
正前方,蘇揚正慢悠悠地走着,與路過的人和顏悅色地打着招呼,與人爲善。
蘇揚一身太醫官袍,官職品階已然要比李龜茲這從六品右醫師高上一大級了!
李龜茲當即低下頭,一言不發,自顧自地向一旁走去。
如今,單只是看着蘇揚,他心中就有着一股強烈的屈辱感!
這藥童,竟能有今日!
而他卻落得如此下場!
“李醫師,你終於來了!”
這時,不遠處一道身影急匆匆地向着李龜茲這邊跑過來。
李龜茲眉頭臉色一黑,他現在巴不得蘇揚看不到他,偏偏來人高聲叫着他的名字。
蘇揚早就注意到了身後的李龜茲,只是並未理會罷了。
他與李龜茲之間的恩怨,有的是時間清算!
“李醫師,你快跟我去查看你所監製的那批青蒿素,出了些差錯!”不遠處的來人急切喊着。
蘇揚認出了來人,左醫師欒獻野。
疫患蔓延至京城之時,西城三泉客棧的第一個身患瘟疫的病患,就是欒獻野發現的!
“出了什麼差錯?”
李龜茲不悅道。
“我今日清晨去看了,那邊的藥童聽你安排,所用黃花蒿與烈酒的比例不對!”欒獻野解釋一聲,催促李龜茲,“李醫師,這製作治療瘟疫之藥,怠慢不得!”
“欒大人,那藥製作之法,老夫就是按你所說吩咐下去的,爲何不對?”李龜茲冷冷拂袖,看了眼四周,目光在蘇揚身上稍作停頓。
現在反倒是他成了幹活賣力的人,連欒獻野這以往比他低上一級的左醫師,現在都能對他吆五喝六了!
一切都該怪這該死的蘇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