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是個武功盡失的廢人了，她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皇都，西街。
“今日讓你受委屈了，改日我一定提前派人通知燕大人。”裴屹見燕傀對外面的街道頗感興趣，看着地方也不遠了，兩人乾脆下馬車走着過去，見燕傀低垂着頭一直不出聲，歉意的開口道。
“沒事的，慕王殿下來找我就很開心了。”燕傀抿嘴笑了笑，想着她帶着面紗裴屹也看不見，纔出聲道。
兩人自出現在鬧市後就已經有不少人明裏暗裏的看他們了，他們不認識燕傀，但裴屹的臉可是熟識，今日乞巧節，燕傀是誰自然明眼人都知道。
被傳言了許久的人居然一起出現，百姓八卦的目光止不住的落在兩人身上。
“那就是燕府三小姐？看着也不像是個凶神惡煞的女子啊？”擺攤的是個年輕男子，名喚柴樵，今日乞巧節，生意會比平常忙，他就提前來了弟弟的攤子幫忙，他們以打獵採草藥爲生，經常在山裏一待就是一整天，燕傀的事也只是因爲有慕王才聽了個樂子，如今看到真人，疑惑瞬間就上來了。
雖然看不到面貌，但這神清骨秀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傳言中那樣啊。
旁邊賣糕的老大爺搖着蒲扇，滿意的看着自己早起搶佔的陰涼處，語氣深沉的開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達官貴人腦子裏想的什麼，你我若是猜的出來，就不是在這了。“
他指了指兩人天沒亮就來佔的地方。
這的確是個好地方，要不是柴樵年輕力壯，周圍的都承過他的恩，就是佔了都要被搶走。
在這又怎麼了？柴樵有些不服氣，正想反駁，老大爺眼尖的用蒲扇指了指他身後：“你有時間跟我爭論，不如去幫幫阿滿，小傢伙這時候怎麼犯蠢了。”
“哥。”小傢伙才十三四歲的年紀，縱使身體發育的比一般小孩要高大些，但一堆瓷罐也拿的有些費力，阿滿看老大爺在指他，乾脆一鼓作氣衝了過來，手中的瓷罐相互碰撞着，看得柴樵心驚膽戰，阿滿跑到柴樵身前朗聲道，“哥！你看到慕王殿下和燕小姐了嗎？我跟了他們一路……嗚嗚嗚。”
“你小聲點！”柴樵一把捂住阿滿的嘴巴，壓低聲音道，“這事也是能隨便說出來的嗎？還好是慕王，要是換個人你就得被安上跟蹤權貴的名頭，我看你小子的命是不想要了！”
阿滿弓着身體抱緊瓷罐點點頭，一雙眼睛又要看瓷罐的動向，又要示意自己知道知錯了，忙得都快抽筋了。
哥哥爲了捂他嘴巴連瓷罐都顧不上了，看來真的很嚴重，他還是閉嘴吧。
“慕王殿下年幼時一直臥病在牀，當初民間傳聞他活不過弱冠，如今傳聞破了，但慕王身體看起來的確一日不如一日了，連皇上也沒法子，這尚書府的嫡小姐嫁過去，說不定就是沒法子後用起了老辦法。”老大爺見周圍人隨着慕王兩人離去都竊竊私語起來，他壓低聲音道。
柴樵狠狠瞪了阿滿一眼，卻沒說什麼，他對這老辦法也挺感興趣。
老大爺搖搖扇子，十分上道的遮住嘴巴低聲道：“還能是什麼，沖喜啊！”
阿滿沒聽過這事，一臉疑惑問：“沖喜是什麼？”
“王老，這話可不能亂說。”柴樵比阿滿大，自然是懂沖喜是什麼意思，他神色一驚反射看了周圍，見大家都三五聚團聊着，刻意壓低了聲音道，“這沖喜說得好聽，說難聽點那就是賣女兒，那尚書府嫡小姐身份尊貴，燕尚書怎麼肯？”
“他不肯也得肯，皇上親自賜婚，你要是拒絕那就是違抗皇命！這後果你付得起？”老大爺說到興頭上，直接坐起身離近了道，“慕王是什麼人，當今聖上唯一的親弟弟！年歲弱冠之年，這皇都不知多少姑娘想變鳳凰，但能跟慕王身份搭得上的，那做父母的誰想自己女兒嫁給個隨時要歸西的人？這沖喜一事到現在還在，還真是管用的，我們村那二狗不就好了嗎？當初那老大夫說活不了不久，二狗他爹媽給取了個賤名說好養活，還真真活到了現在！如今又買了個媳婦來沖喜，身子骨就健朗起來了，進山都沒問題。老一輩傳下來的有些話你別不信，他就是靈！如今落到慕王身上，這沖喜的人看身份，思來想去，不就是尚書府那嫡小姐了嗎？”
王老越說越起勁：“你說那尚書府嫡小姐身份尊貴，但慕王正妃的位置，誰過去都是高嫁。那嫡小姐被下了十多年毒，如今歹人被抓，因禍得福好了，但那身子骨那能不能孕誰知道呢，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若是嫁給其他公子王侯，過去沒個一兒半女這下半輩子也沒指望了！如今嫁給慕王沖喜，也就是她最好的歸宿，說不定燕尚書巴不得呢。”
王老想的複雜說的通透，柴樵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
若不是慕王每兩年可活了，這正妃的位置，怎麼也落不到燕傀身上。
諸如此類的事還在不斷髮生，裴屹和燕傀只當沒看到。
裴屹聽到燕傀對自己的稱呼，故作無奈道：”看來阿傀還是在生我的氣。“
燕傀一愣，這人居然沒喚她的小名。
“上次說好喚我的字，如今就怎麼生分了。”裴屹表情有些不解，他比燕傀高半個頭之多，此刻兩人捱得近，裴屹要微微彎腰，低垂的眼眸隱隱透出幾分委屈，仔細看，還能發現幾分彆扭僵硬。
燕傀哭笑不得，今日的確是比那天生分多了，可能真是因爲離開了慕王府吧，燕傀心中突然升起一個荒唐的想法，她對慕王府的感情重過了慕王?
她不知所措的退後了一步，有些羞澀道:“殿下……清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