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何志輝徐燕 >第十八章 噩夢
    “妖變成人的形態,在人類的世界生活時間長了,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性格,感情,生活習性,都會變得像人一樣,甚至有的妖已經不再當自己是妖了,而是把自己當成人。妖和人相處時間長了,產生感情,產生愛情也是正常的。

    有一部電視劇《白蛇傳》你應該看過,許仙和蛇精白娘子在一起還有了兒子。妖和人在一起,能懷孕的機率是很低的,差不多是十萬分之一。人和妖在一起,妖懷孕還能好一些,若是人懷孕的話,那就不好了。妖的體質比人好,妖胎在妖的體內成長的時候,需要吸收大量的靈氣,妖自身可以給予供給。

    人懷了妖胎,妖胎在人的肚子裏也會吸收靈氣,到最後人自身的靈氣供給不足,那妖胎會靠吸食人的精血快速成長。妖胎出生之日,就是她身亡之時。

    如果我今天不把妖胎從那個女孩的身體中引出來,不用一個月時間,她會精血耗盡,變成一具乾屍。

    我二十歲那年,與我師弟跟着我師父走南闖北,就曾看到一個懷着蛇胎的女人當場斷氣身亡的畫面。那個女孩能有二十一二歲,她死的時候除了肚子是鼓囊囊的,其它地方瘦得是皮包骨,已經不成人樣,當時她還有一口氣撐着。

    那個女孩斷氣後,她肚子裏的五個蛇蛋自己裂開,隨後有五條蛇從女孩的嘴裏面鑽了出來。”陳遠山講到這裏,腦海裏也回想起了當時的情形,他無奈地嘆了一口粗氣。

    聽到陳遠山的講述,我自行腦補了那副畫面,並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光是想象就讓人感到恐怖。

    “陳道士,那五條蛇你們是弄死了,還是放走了?”我好奇的繼續詢問道。

    “我們道家有好生之德,當時我們沒有傷害那五條蛇的性命,放他們離開了。這蛇妖和人孕育出來的蛇胎,天生就有靈性,五條蛇從母體裏出來後,繞着母體轉了三圈就離開了。”

    “那你今天怎麼把那三條小蛇給殺死了?”

    “你的問題真是多,你把你家地址寫給我,入黑後我過去找你。”陳遠山說完這話,就拿起一張紙一支筆拍在了我的面前。

    我對陳遠山點了一下頭,就拿起筆在紙上寫出了我家的地址。

    “把你的電話也寫在上面。”陳遠山看到我沒有寫手機號,他又對我囑咐了一聲。

    “我的手機昨天趕集弄丟了,我一會回去買個手機,再補一張電話卡。我把電話卡補上後,給你打電話,我這裏有你的名片。”

    “也行!”陳遠山點着頭答應了我一聲。

    我上到二樓,把我洗乾淨的衣服從衛生間裏面拿出來用鼻子嗅了一下,總感覺這衣服上面還帶有一股淡淡的屎臭味。

    下到一樓,我與陳道士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道尊堂。

    “這小子可算是走了,屋子裏怎麼還有一股屎臭味。”我走後,陳遠山釋然的唸叨了一句,並用鼻子使勁的嗅了兩下。

    從道尊堂出來,我向周圍望了一眼,福源衚衕的位置雖然是偏僻,但這裏的殯葬生意不錯。而且這些商鋪老闆都相互認識,若是有人來買棺材,那麼棺材鋪的老闆會推薦死者的親屬去隔壁看看壽衣,或者是推薦到紙紮店裏買紙紮,其餘的店鋪也都是一樣,會把客人推薦到別的店鋪,這形成了共盈利的銷售方式。若是大家各自開門做各自的生意,那就等於是固壁自封,很難賺到錢。

    來到我們鎮子上,我花了七百塊錢買了一部國產手機,又花五十塊錢補了一張電話卡,現在我手裏面還剩下二百多塊錢。

    騎着電動摩托車回到家中,我家大門上掛着鎖頭,我向江邊看一眼,發現我們家的船停靠在岸邊。看來我爸一直沒有回來過。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只要兜裏一有錢,就看不見他的人影,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去打麻將,錢花沒了才能看見人,我也習慣了。

    回到家中,我將早上尿的被褥衣服洗乾淨後,就晾在了院子的晾衣繩上。

    做完這一切,一陣睏意涌上心頭,我回到自己的屋子裏躺在炕上就睡着了。

    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和過世的爺爺坐在一起聊天,爺爺在夢中囑咐着我,不要跟着我爸做撈屍人,還說我有血光之災,並讓我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於是我聽從爺爺的話,邁着大步就從家裏面跑了出去,我時不時地轉過頭向我的身後看去,我發現那個被我和我父親撈出的女屍,身子漂浮在半空中,露出一臉猙獰的表情對我是緊追不捨。

    我奔跑的速度,遠遠沒有女屍飛行的速度快,她伸出雙手把我撲倒在地上後,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鋸齒狀的牙齒對着我的臉就咬了過來。

    “啊”我嚇得發出一聲驚呼,就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並嚇出了一聲冷汗。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開始泛灰了。我從炕上爬起來到對面屋子看了一眼,我爸依然是不在家,突然有那麼一瞬間,我對我爸的所作所爲感到特別的厭惡。自從我媽和他離婚後,他一直是自私地只爲自己活着,很少爲我着想,我也明白了我媽當初爲什麼要跟他離婚,換做我是我媽的話,或許我也會選擇跟他離婚。

    就在這時,我爸揹着手從外面走了進來,我爸眉頭緊皺,拉着個臉子,嘴角向下拉,我一眼就看出來他在外面應該是沒少輸錢。

    “你做飯了嗎?”我爸向我問了過來。

    “還沒有做飯!”

    “我餓了,你趕緊做飯去!”我爸對我催促了一句,就走到東面屋子躺在炕上閉着眼睛休息。

    “爸,你今天輸了多少錢?”我沒有急着做飯,而是走進東面屋子問向我爸。

    “也就不到兩萬塊錢!”我爸隨口對我說道。

    聽到我爸說自己輸了不到兩萬塊錢,我心裏面是莫明的火大,他隨隨便便的輸了兩萬塊錢,而我被女水鬼的陰氣和怨氣纏身,有丟掉性命的危險,最終是我自己寫了一張一萬五千塊錢的欠條,又賣身給陳遠山兩個月,才把我自己的小命保住,此時我不僅難過,對我爸也是無比的失望。在這一刻,我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不會繼續再做撈屍人,也不想讓他來安排我的人生,我要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

    “你不去做飯,像個木頭樁子杵在這兒幹什麼?”我爸見我站在門口盯着他看,他睜開眼睛衝着我沒好氣地喊了一聲。

    就在我要開口跟我爸說不想做撈屍人的時候,一輛銀色的五菱宏光面包車停在了我們家的大門口處。陳遠山推開門,就從主駕駛的位置跳了下來,嘴裏面嘟嘟囔囔第說了一句“這地方可真難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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