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陳萼“頂有一花、胸有三氣”,正是最堂堂正正的太乙散仙境界。

    也是此時此刻,陳萼的“太清法”總算不是胡亂摸索境界,而是跟其他仙人的修煉境界搭界了。

    對此,陳萼也是早有預料。

    “太清”兩個字出現的太早,現如今低等級低層次的力量,對於太清聖人這等天生就有大威能的先天生靈來說沒多少意義,可能屬於懵懵懂懂、尚未悟道修行的時候就已經度過去。

    而到了太乙境界以後,情況則是截然不同,這些修煉境界都是流傳了千萬年的……從古至今,大羅金仙能有幾人?金仙又能有多少?

    即便是太清聖人這樣的大能,也是要經歷修煉,才能抵達大羅金仙,而不可能生來就是大羅金仙,走到最終的聖人道果。

    所以太乙境界後面的境界與“太清法”開始搭界、相等,都是完全正常的。

    只不過,陳萼最初得到“太清法”的時候,尚且不知道玄妙,“太清法”又太過玄奇,低層次力量很難劃分“太清法”。

    簡直就是問“一個布袋裏面有幾粒米”一樣,沒辦法精準對照。

    現在陳萼提升境界到太乙散仙,就如同再問“某個車上有幾個盛米的袋子”,雙方這才能夠精準對照上。

    這根本還是力量層次相差的問題。

    抵達太乙散仙境界……對於將來,越來越有把握了。

    陳萼心情愉悅地起牀洗漱,朱麗華做好了早餐送來。

    這個清晨,似乎連老槐樹的小鳥都叫的格外歡暢。

    “嘰嘰喳喳……”

    “哐當!”

    一聲巨響忽然從前院門口傳來。

    陳萼剛放下筷子,就聽到這麼一聲,頓時微微皺眉:“興文、陳武,去看看!”

    興文和陳武兩人快步走向前院,幽蘭連忙收拾了碗筷,跟在陳萼身後,也向前院走去。

    “奉令,搜捕不法之人!”

    紫清小院的院門被人一腳踹開,七八個健壯的差役闖進來,個個按着刀、歪着頭,橫眉冷眼惡聲惡氣。

    到不像是搜捕,更像是專門來破家砸門的。

    “你們是哪裏的差役,奉的什麼命令?我們這裏哪有不法之人?”

    興文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口,頓時像是惹急了差役們,頓時有兩個衝上前來,一個擡手掄巴掌就打,一個則是踹向興文肚子。

    “爺爺們做事,用你這畜牲開口?”

    另外的差役也都一起叫道:“主人家呢?這院子主人是誰?”

    “快出來叫我們看一看,是不是流竄逃犯!”

    興文見這些差役蠻橫無理,心裏也有點發怵,尤其昨天才喝酒誤事險些惹了麻煩,今天更不敢再盲目動手,以免惹禍。

    連忙後退一步,興文躲開那兩個兇巴巴要打人的差役,站到一旁去。

    那些差役見此,更是轟地一下,圍上來要對陳武、興文一起大打出手。

    “好大膽子!”

    “敢拒捕嗎?”

    恰好這時候,陳萼帶着幽蘭來了,後面還跟着提着菜刀的朱麗華。

    見到差役們橫行霸道、污言穢語,興文、陳武被圍在中間,頓時聲音一沉。

    “停手!”

    差役們停下,一起看向陳萼。

    “你就是這小院的主人?”

    一個差役說道,另一個差役則是冷笑道:“你就是海州來的,陳萼陳光蕊?”

    陳萼見他們指名道姓來找自己,又打量一下他們這破門而入、打打罵罵的模樣。

    心中回想這兩日所遇上的事情,頓時冷笑一聲:“長安府尹,也是永嘉公主門下走狗嗎?”

    昨日那放蕩的永嘉公主試圖將陳萼召入府中,被陳萼在大街上拒絕,連信物都沒有收下。

    這等行爲,對於一個公主來說,肯定是感覺大失顏面——她自然不會考慮自己名聲和行爲是否存在問題,只會考慮如何報復這個海州來的書生。

    經過一天收集情報,第二天,永嘉公主派人打上門來,正是這件事的全部過程。

    被陳萼這麼一問,八名差役的氣焰頓時不敢再那麼囂張。

    他們哪知道這是永嘉公主的事情?

    不過是永嘉公主派管家拿了名帖,到長安府尹那裏走一次;然後長安府尹下令都頭;都頭又嚴令他們來抓一個海州城來的陳萼陳光蕊,把他抓緊大牢,給他苦頭喫。

    陳萼這麼一說,又是“公主”又是“長安府尹”,他們這些小卒子實在不敢再囂張下去,以免得罪大有關係的貴人,將來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上頭有命令,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海州陳光蕊,你的事情發了,有人告你不法,隨我們到長安府衙走一趟吧!”

    一個差役說道。

    其他差役在這件事上也不敢怠慢,都邁步向前,要緝拿了陳萼。

    陳萼微微搖頭,嘆道:“永嘉公主,雖然你比隔壁的狐狸精更有眼光,一眼就看中我。”

    “但你卻萬萬不該試圖強迫我……本人最厭惡的,就是試圖給我強行安排命運!”

    這句話說完,差役已經到了面前,陳萼說道:“打!”

    “打完了,讓他們賠門錢。”

    陳萼話音落下,朱麗華先興奮地大吼一聲,口中冒出白氣,揮刀就朝着差役當頭砍去。

    陳萼冷淡地看她一眼。

    朱麗華頓時感覺渾身像是被涼水浸透一般,急忙拋了菜刀,面帶微笑,彷彿拍死蒼蠅一樣小心翼翼向前拍去。

    對面的差役本來就很糾結——這廚娘打扮的壯漢子是誰啊?好他媽醜啊!

    此刻見到這醜八怪還強行擠出微笑,似乎要搞一個微笑服務,更是噁心的想吐,忍不住握緊拳頭砸過來。

    我他媽忍不住了,打死你個醜八怪!

    砰!

    這名差役被打飛出去,砸在牆上,緩緩滑落,眼睛翻白昏了過去。

    五百年道行的黑豬妖朱麗華只需一絲力量,也不是凡人可以抵擋的!

    另一邊,興文和陳武兩人下手則是痛快利索的多,很快就把其餘差役都打翻在地,哀叫不斷。

    陳萼看向身邊的幽蘭:“你不準備動手嗎?”

    幽蘭呆了呆,踢了一腳正在哀鳴的差役:“公子,這樣可以嗎?”

    “呆瓜。”

    陳萼無語敲了她一下,這呆傻女鬼要是還活着,我能騙她生一窩……

    手指略略掐算,禍源正在門外。

    陳萼頓時冷笑一聲:還真膽大,居然要親眼看我被抓被捕,永嘉公主真是蠻橫的沒邊了!

    示意興文等人看好這些差役,陳萼走出門去。

    昨日所見那雙駕馬車正停在不遠處,鄰居家那披着鮮紅披肩的貴婦人正站在馬車下,欠身向馬車問候。

    “胡妙姑見過公主殿下,願殿下金安。”

    馬車簾布掀起,露出細眉白皙的永嘉公主,面上沒什麼表情:“是你?”

    “聽說你一笑,男人的半邊身子都酥了,另外半邊身子,都跟鐵做的一樣軟不下來。”

    “是不是?”

    胡妙姑頓時掩着嘴喫喫發笑:“公主殿下這話是怎麼說的……小女子豈有這樣大的魅力?不過是流落宴席之上,與各家貴客做個伴而已。”

    “陪酒歌女能有你這樣名聲的,整個長安城還真沒有幾個。”

    永嘉公主正說着,剛剛來了一些興趣,看到昨日所見的那書生正在“紫清”兩字牌匾下,看着自己。

    頓時顧不得理會面前的陪酒女胡妙姑——這女子雖然能跟自己說得上話,本質不過是僕役娼妓之流,也不必跟她客氣。

    “陳萼,陳光蕊……昨日一見,今日如何啊?”

    永嘉公主帶着一絲得意,笑吟吟地問道。

    她等着陳萼來求她。

    如果陳萼真的來求她,她會收下他,然後再也看不起他。

    如果陳萼不來求她,她會繼續報復他、折磨他,直到他來哀求……

    無論怎麼樣,永嘉公主都有點悵然若失,他本來有可能成爲最心愛的男人,卻再也不會有那種機會了——一切的原因都在昨日,陳萼不該瞧不起她,將她的信物空落在大街之上。

    陳萼自是不知道這公主的心裏還有挺複雜的心理活動,只是見她這般得意樣子,便是冷哼一聲。

    又見到隔壁的狐狸精也在,冷笑道:“好極了!”

    “一個沒什麼眼光,一個還算有點眼光,兩個卻都危害他人,都不算什麼好東西!”

    “今日趕在一起,恰好一併算了賬!”

    擡手指向永嘉公主:“隨我入院!”

    永嘉公主的臉色得意神色尚未退去,茫茫然鑽出馬車,揮手斥退手下侍女隨從,略有些呆滯地走向陳萼。

    “呀!”

    隔壁的貴婦人胡妙姑見此一幕,眼睛不由地睜大,嚇得狐狸尾巴都“蓬”地一下冒出來,將裙子撐得鼓起。

    她提着裙子快步走來,低聲道:“小書生,你瘋了,這是長安!”

    陳萼看向她:“長安怎麼了?”

    “龍氣所在!這公主是龍子龍孫,氣運所鍾,怎敢用術法控制她?”胡妙姑低聲道,“術法反噬之時,就不怕身死道消嗎?”

    陳萼聞言,不由地笑了笑。

    術法反噬?

    難不成我是人仙、地仙之流?還要看人間帝皇的臉色行事不成?

    “不必多言,你也隨我來,正有事問你!”

    陳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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