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晉陽公主兕子和長樂公主李麗質將孤兒院繼續運行着,陳萼依舊能有着功德,不得不說,這完完全全是一個意外之喜。

    李世民是一個明君,越是明君,越是多疑,越是果決。

    當李世民囚禁李玉英和高陽之後,陳萼就明白自己在長安的佈置估計要人走茶涼。尤其是孤兒院,李世民即便不取締,也肯定要用官方的力量管理起來,而且要完全去除陳萼的影響。

    只是沒想到,晉陽公主和長樂公主居然有辦法把這件事接過來,依舊維持着陳萼原本的孤兒院。

    或許,下一次來長安的時候,要好好感謝一下她們。

    兕子原本體弱,命薄,如今已經被陳萼更改了體質,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意外。

    再者說陳萼下一次來長安,還是“貞觀十三年”,也不會有太大變動。

    將這些事情瞭解一邊,之後陳萼又以水遁法潛入涇河水中,悄然尋找到涇河龍宮,又隱身潛入宮殿之內,尋找到涇河龍王。

    那涇河龍王正在歡宴,邀請的正是東、西、南、北四海龍王以及六位龍族水神。

    這宴席上,涇河龍王長袖善舞,跟四海龍王稱兄道弟,跟六位水神推杯換盞,可以說是交情莫逆。

    說起某些往事,更是鬨堂大笑,滿堂歡喜。

    陳萼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涇河龍王纔開始慢慢送客,將一位位賓客送走,他才笑吟吟地回來,端坐在首位之上,對着菜餚自斟自飲。

    蚌女、河女等侍女來收拾宴席,他也揮手令她們散去。

    飲了兩杯酒,他才站起身來,吟誦道:“渭城新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

    唸到這裏,回想自己高朋滿座,四海龍王也要給自己臉面,天下龍族無不仰望,向自己恭維勸酒,不由地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詩啊好詩!”

    “好在何處?”

    陳萼有些不好意思地搭話——王摩詰是自己抄詩炫耀文名的最大受害者,這涇河龍王吟誦的勸酒送別歌,正是他抄的作品之一。

    “好在……”

    涇河龍王訝然,看着站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年輕男子。

    “你是何人?”

    陳萼微笑應道:“在下陳萼,字光蕊。”

    涇河龍王驚訝:“剛纔我念誦送別詩的作者,便是你?”

    陳萼點頭。

    涇河龍王大喜:“看來本王果然有德!”

    “唸誦詩歌,那詩歌作者便應聲而來,這豈不是——”

    正說着,忽然表情一頓,奇怪看向陳萼:“陳光蕊,你應該是一個凡俗讀書人吧?”

    “我這涇河龍宮在涇河水底,你就是跳水游下來,也到不了龍宮,你如何進來的?”

    “怎麼沒有人稟報本王?”

    這不是自己有德,而是這裏面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涇河龍王心中想道。

    陳萼笑道:“當然沒有人稟報龍王,因爲我是刻意避開他們耳目來見龍王的。”

    涇河龍王更加詫異:“你?人間的讀書人——”

    “不對,你既然能來到龍宮,定然有修爲在身,你是修行者?”

    陳萼點點頭。

    “你要來見本王,做什麼?”涇河龍王微微昂頭,傲然說道,“念在你有點文章名聲,本王不治你貿然來訪的罪過,”

    “但你也最好不要鬧出什麼非份之請,本王不是什麼事都能答應的,更不可能平白給人幫忙!”

    若是陳萼這個名聲很大的詩人、新科狀元來做客,涇河龍王感覺臉上有面子,自然對他客客氣氣。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涇河龍王對他實在不能客氣,免得這人獅子大開口,提出什麼過分條件。

    陳萼淡淡笑道:“我是來問一問龍王,究竟要做什麼,有什麼目的。”

    涇河龍王有些惱怒:“什麼意思?本王有什麼目的?”

    “這也是你一個小小書生,該開口過問的?”

    陳萼擡起手來,說道:“龍王,且不要惱怒。”

    “請聽我慢慢說來,今日我看你宴飲賓客,四海龍王都是你座上兄弟,六位龍族水神,都是你知交好友。”

    “你那四個兒子,掌握黃河、長江、淮河、濟水,聽說你那小兒子,還準備去通天河,也去當個河神……”

    “涇河龍宮威風凜凜,天下龍族中聞名,涇河龍王首屈一指,幾乎與四海龍王並列,甚至猶有過之。”

    涇河龍王露出得意微笑:“原來狀元郎,也可這般夸人嗎?本王還真是受之有愧。”

    口中說着“受之有愧”,胸口卻是挺了挺,明顯是“當之無愧”。

    沒錯,我涇河龍宮就是這樣威風凜凜。

    我涇河龍王,便是龍族中首屈一指,當今天下,又有哪個龍族能和我相提並論?

    陳萼見他這模樣,卻是微微搖頭。

    涇河龍王頓時沉下臉去:“怎麼?你感覺不以爲然,以爲我涇河龍宮不過如此?”

    “正是。”

    陳萼朗聲說道。

    “陳光蕊,你好大膽!”涇河龍王怒吼一聲,“來人啊!將這狂妄書生抓起來,投入水中餵魚鱉!”

    沒有人應聲。

    涇河龍王怔住:這幫蝦兵蟹將,都幹什麼去了?蚌女們呢?侍衛們呢?

    我涇河龍宮養着五千水兵、八百護衛、三百侍女都沒有一個聽見嗎?

    “喂,來人!”

    涇河龍王又喊了一聲,始終無人應聲。

    陳萼這才說道:“龍王,不必喊了。”

    “就你這堪堪太乙散仙的修爲,既然察覺不到我佈下的法術,當然也不可能張口喊叫兩聲,就能破除這阻擋聲音的法術。”

    涇河龍王聽了這話,心內一涼。

    這人的修爲比我還要強!

    他若是對我不利,我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陳光蕊,你到底要做什麼?”

    陳萼淡淡笑道:“不做什麼,還是沿着剛纔的話題,我們說下去。”

    “涇河龍王,你交遊廣闊,勢力糾結,可以稱爲天下水神中最強,龍族中最衆望所歸。”

    “知道我爲什麼對你驕傲的成就,偏偏不以爲然嗎?”

    涇河龍王不解搖頭。

    陳萼負手說道:“因爲,你自己實力不過是太乙散仙,你結交的都是酒肉朋友,你們這些龍族擺在一起,在天庭面前也不過是——”

    “土雞瓦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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