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真是心裏一團亂。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天庭何時真正在意過袁守誠的死活?

    不讓袁守誠死的原因,是利用袁守誠做誘餌,殺死涇河龍王。

    如今涇河龍王暫時沒法殺,讓他上天庭做朝官……這袁守誠死活對天庭還有意義嗎?

    因此,當陳萼提出第二個條件後,太白金星直接說道:“這個你自便就是,婁金狗我卻要帶走……天上星官不能任憑人間的凡夫俗子折辱。”

    陳萼微微頷首,他主要還是爲了給佛門西遊增加變數。

    天庭既然願意妥協,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

    “等這長安府尹判完再說。”

    陳萼最後對太白金星傳音一句,深深看了一眼那觀音菩薩化身那人。

    觀音菩薩微微錯開目光,若無其事。

    太白金星心道——雖然沒能殺了涇河龍王,反而被陳萼提了兩個條件,可這兩個條件也不算什麼。

    涇河龍王上天庭做官,袁守誠受懲罰,天庭真是半點爲難的地方也沒有。

    以此換取天庭顏面不丟失,這完全值得。

    這邊陳萼與太白金星迅速對話結束,另一邊趙華也開口笑道:

    “這婁金狗起名既然叫狗,想來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說的什麼天意,我們怎麼能當真?”

    “光蕊兄,你過於較真了。”

    “哦?是嗎?”陳萼一臉訝然,順口一句說道,“我想也是,這人口中所說的天意,應該是做不得準的。”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判案了。”

    說完之後,便退到一旁。

    趙華輕咳一聲,繼續道:“正如衆人所見,袁守誠戕害龍王子孫,其罪該死,以殺人入刑,先押入大牢、待秋後問斬!”

    袁守誠張了張口,看向身後的太白金星和觀音菩薩。

    太白金星錯開目光,轉到一旁。

    觀音菩薩點點頭,傳音道:無事,不會讓你死。

    袁守誠這才放心,沒多說什麼,任憑差役將他押下去。

    一拍驚堂木,趙華又指向那婁金狗:“你這混帳無禮之人,滿口天意,勸龍王不要報仇,可見是人如其名、豬狗一般!”

    “你說什麼?”婁金狗再也忍不住,怒聲問道。

    自己堂堂二十八星宿之一,婁金狗,被這螻蟻一般的凡人竟然罵豬狗不如?

    婁金狗真想當場使用法術,這個混賬狗官殺了!

    趙華聞言,頓時訝然:“噢?還是個不肯服輸的?”

    “來人啊,給我拉下去收拾!”

    捕頭湊上前來,諂媚低聲道:“堂尊,這人要怎麼收拾?”

    趙華低頭,露出幾分猙獰惡意——一個叫什麼狗的傢伙,也敢違逆本堂尊?

    輕聲說道:“他不是叫狗嗎?狗不是喜歡喫屎嗎?你喂他喫個飽!”

    捕頭頓時會意:“是,堂尊,我知道了。”

    回頭就推着婁金狗要走出去,婁金狗再也忍不住:“狗官,我早晚讓你不得好死!”

    趙華聞言,更是嘿然冷笑一聲:“捕頭,加倍招待!”

    捕頭陰陰笑着領命,推着婁金狗走進府衙偏房中去。

    趙華這才連忙走下大堂,來到盤旋蜿蜒的巨龍身下,揚聲道:“龍王爺,那袁守誠被在下判處秋後問斬,不知龍王爺可滿意嗎?”

    涇河龍王看向陳萼。

    “放心,已經妥當了。”陳萼說道。

    涇河龍王便化作人形緩緩落下,又引得衆多百姓紛紛跪拜。

    趙華又問道:“龍王爺,在下判決可還公道嗎?”

    涇河龍王心道:你判決有什麼用,我忙碌這半天,是要判袁守誠問斬嗎?

    何況,你們這羣凡人也殺不了袁守誠……我是爲了我的官位!

    含混不清地點點頭,說了兩句“極好”,又看向陳萼所在。

    陳萼已經消失不見。

    涇河龍王摸不着頭腦,只好含糊應着衆人奉承,慢慢離去。

    還別說,這些人都眼巴巴地討好自己,這感覺還是挺好的。

    涇河龍王一開始掛在天上來回遊走,感覺丟人現眼,現在回頭看又感覺有另一種解釋:是不是我剛纔的樣子特別威武雄壯,他們才特別崇敬我……

    此刻,府衙偏房內,躺倒了捕頭與兩名狗腿子差役,都已經昏死過去。

    陳萼推門而入的時候,婁金狗正情緒激動地對太白金星訴苦:“老仙官,你可是親眼目睹——那狗官和這個狗捕頭實在不是東西,居然要給我喫穢物!”

    “我非得把他們都弄死不可!”

    觀音菩薩和剛解救出來的袁守誠站在一旁,裝作沒聽見這種尷尬的事情。

    陳萼一進門,觀音菩薩、太白金星便轉頭看來。

    袁守誠立刻縮成鵪鶉一般,婁金狗也連忙住口不言。

    “兩位,下手倒是快。”

    陳萼稱讚一聲,又說道:“太白金星,我之前說的,你都說了嗎?”

    太白金星說道:“尚未來得及,畢竟也是剛將他救出來。”

    見觀音菩薩投來問詢目光,便把自己剛纔和陳萼傳音交易的事情又複述一遍。

    袁守誠一聽自己受罪還不算完,立刻就要躲到觀音菩薩身後去。

    觀音菩薩微嘆一聲:“你躲也是無用,這人躲不過的。”

    又擡手對陳萼起禮:“阿彌陀佛,貧僧見過陳施主。”

    陳萼挑眉,訝然:“這次怎麼這般客氣?”

    觀音菩薩無語心道:你連如來都斷去一掌,到如今佛祖金身都還沒有右掌——我還能對你不客氣,叫你姓名陳萼?

    也是知道陳萼一點秉性,觀音菩薩不敢說什麼“因果、緣法”的歪理,直接說道:“陳施主,這袁守誠是爲佛門大事奔走,不知可否饒他一回?”

    “十九年前,長安城內,我不是饒過他一次了嗎?”陳萼反問道,“這次還要饒他?”

    “再者,我也不殺他,就是讓他聽我命令,做一件事。”

    “做得好,說不定和你們佛門大事也有好處。”

    觀音菩薩一聽,直感覺心裏發毛,什麼好處?

    再把我們關進十二金人大陣裏面痛毆一頓?

    觀音連忙道:“陳施主,有什麼安排計劃,還是免了我們佛門吧。”

    “但請陳施主自行其是,莫要再插手取經之事。”

    說到這裏,又頓了一頓:“再強自插手,兩位聖人可要真的降臨凡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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