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玄奘抓住女兒國國王的手,將她介紹給自己母親認識,並且正式宣佈這是自己的媳婦,這件事算是確定下來。

    女兒國國王轉頭看看身邊帶着佛珠的俏郎君,總感覺暈暈乎乎如在夢中。

    “玄奘法師,真的肯答應我,留下來做夫妻了?”

    玄奘迴應道:“現在卻是不能留下來,只能取經回來之時,才能夠跟你做夫妻,你可願意等候嗎?”

    “這,自然是願意的!”女兒國女王回答,“只是這一路山高路遠,艱難險阻,妾身實在擔憂,不知道郎君何時能歸來。”

    “應該也用不了太長時間,多說十年,少說數年。”玄奘看向朱麗華,“還請母親教授給她一些修煉辦法,讓她開始修煉,延年益壽,到時候我們一家也好團聚。”

    朱麗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好好好!以後都是一家人,我自然盡心盡力,這一段時日我就留在這個西梁女國,教授我這兒媳婦修煉之道。”

    女兒國女王也是有些含羞,拜見自己婆婆:“小女子閨閣名呂琳,見過婆婆。”

    又向玄奘說道:“見過郎君。”

    玄奘沉吟一下,說道:“我名字,就叫玄奘便好。”

    他這樣說着,心中的陳江流頓時哈哈大笑:“放心,不跟你搶媳婦!”

    金蟬子也低宣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我是出家人,你不必如此擔憂。”

    玄奘也是少有地感覺尷尬和無語。

    這時候倒還只是口頭上的問題,等到了將來夫妻成親之時,那豈不是也要帶着他們兩個?

    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或許我真得修煉一些道法,將這兩個趕出身軀之外。

    這邊玄奘定下親事後,一片歡喜,孫悟空與小白龍也不再隱藏身形,都現身來恭喜。

    陳萼帶領高陽、玉玄子等人也都落下來,恭喜玄奘的親事。

    女兒國國王富有一國,自然不會嫌棄玄奘的親戚朋友多,連忙命人設宴招待。

    酒宴歡飲之後,陳萼喫過喜酒,便要離去。

    玄奘卻是連忙將他請到一旁偏殿,說是有事情要商議。

    “有什麼事情,你但說無妨。”

    “紫清上仙容稟,貧僧身上的情況,上仙知根知底。”玄奘輕聲道。

    “上仙多次出手,顧全貧僧和母親,又讓貧僧得以心性隨意,不再拘束於呆呆佛法,貧僧對上仙感激恩德,絕無虛假。”

    “若上仙有命,貧僧便是冒着生死之難,也定然爲上仙效力。”

    陳萼微微頷首,他知道玄奘是個感恩、重感情的人。

    “在我心中,卻還有另外兩個人。”

    “其一,陳江流對上仙依舊有孺慕之情,將上仙視爲父親大人,言談舉止,與我有八分相同,卻又並非一人。”

    玄奘說道:“我將他視爲我的同胞弟弟。”

    “放屁,我纔是大哥,你是我弟弟!”陳江流在心中笑罵道。

    玄奘表情一僵,險些繃不住。

    兄弟兩人到底誰是大哥,誰是弟弟這件事先放下,以後再說。

    玄奘爲了今天的目的,還得繼續說下去。

    “其二,佛祖的弟子金蟬子,轉世投胎後,在我心中顯化。”

    “此刻轉世前的本領尚未真正顯現,卻是也沒有佔據太大優勢。”

    “這兩位,在我心中,原本的時候不太在意。如今我有了自己的私密之事,卻是不再願意見到兩位還在我心中時刻看着我的一切。”

    “因此特意拜請紫清上仙,想個辦法,讓我能夠和心中兩位各有歸處。”

    陳萼聞言,先是笑了笑:“想着成家立業之後的事情?”

    “佳人深情,自覺無法辜負。這天下願意爲我瞎眼,見我本相而不厭惡,真正喜愛我的,怕是以後也難以遇上,深感對方情深意重,由此自己也不得不動搖。”玄奘認真迴應道。

    “這個問題,你若是去找佛門解決,佛門一定會很願意幫你解決。”

    玄奘聞言,頓時苦笑:“紫清上仙又說笑了,若不是因爲你插手,佛門早把我和陳江流盡數滅了,只留下一個金蟬子,做一個虔誠無比的取經人。”

    陳萼微笑:“所以,你如果跟佛門說,你願意留在女兒國,將身軀讓給金蟬子。佛門一定非常歡喜。”

    這……

    玄奘搖了搖頭:“我沒有身軀,還怎麼活?難道當孤魂野鬼?”

    “況且,佛門行事也有時候出爾反爾,將欺詐別人,稱之爲大智慧,將說車軲轆話,稱之爲打機鋒;我雖然熟讀佛法,卻實在放心不下佛門會給我一個真正的妥善安置。”

    陳萼點點頭:玄奘這話考慮的也沒有錯,將希望寄託給佛門,佛門未必就會如他心意。

    “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實情。”陳萼掐手施法,遮蔽此地天機,不讓外人知曉。

    “玄奘,你如今想着以後結婚成家的事情還太早。”

    “隨着你繼續前往西行路,到達靈山之時,你還有一次脫胎換骨的機會。”

    “那一次之後,你將褪去凡胎,實際上,就是現在的身軀,已經死了,到時候你是佛門中人,成家成親的念頭都未必會有。”

    玄奘聞言,大驚失色:“那不就等於,我死去了嗎?”

    “看你自己如何判斷,有人認爲那是自此成佛,有人認爲是拋下了原有的自我。”

    陳萼說道。

    玄奘搖了搖頭,對這種拋下“凡胎”的行爲明顯不贊同。

    “還有一個緣故,我若傳授給你修煉功法,幫你解決問題,你又有什麼可以回報我?”陳萼說道。

    玄奘怔住,沒有想到這位紫清上仙,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居然直白無比地開口索要回報。

    自己,又有什麼可以回報給他的?

    “法不可輕傳!”陳江流提示道,“父親大人的道法,可以傳給我,因爲我們有關係。可不該傳給你,因爲你從來都是和他客客氣氣的外人。”

    “更不可能傳給金蟬子,因爲雙方立場都是相對立的。”

    玄奘這才恍然明白:原來是這樣。

    紫清上仙不缺少任何回報,但是,自己多次承受他照顧與恩德,除了口上感激不盡之外,並沒有任何回報。

    兩人關係又不像是陳萼與陳江流那樣親近。

    現在這一次求教道法修煉,陳萼爲什麼要教授給玄奘?

    這必須要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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