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皆反,看上去商湯的江山社稷危如累卵。

    實際上,情況根本不是這樣。

    西岐那邊,西方二聖、元始天尊不插手,孔宣已經註定無敵,肯定能帶領餘化、申公豹收拾了武王姬發——就算是武王姬發天命所歸,逢凶化吉,總不可能庇佑整個西岐大軍。

    可以說,姬發或許還不會死,但是西岐肯定是失敗註定了。

    南方三山關,足以對抗南伯侯鄂崇禹。

    以封神原劇情是這樣,南伯侯鄂崇禹死後,他的兒子鄂順從未攻破過三山關,商湯還一直從三山關調兵去打西岐。

    東邊遊魂關,也足以抵擋東伯侯姜恆楚,也是十多年不破。

    至於北邊的鬼方、犬戎等騎兵,聞太師經營北境七年,若是收拾不了他們,那纔是奇怪。

    所以,商湯其實是四面受敵,四面皆有把握,一點都不必着急。

    陳萼倒是也想一鼓作氣解決掉四面的敵人,不過想一想天道這麼安排的道理,也是又不得不停下。

    跟西遊取經,搞出一羣窮逼國家的佛法,扯着幌子要“拯救東土大唐”不一樣,封神這時候,是的的確確天地間有殺劫。

    像是闡教十二上仙,原着中一而再、再而三地爲西岐奔波,以身冒險,其實是應該身死後上封神榜的。

    最後沒有身死的緣故,有弟子上榜化解一部分劫難的緣故,也有元始天尊護佑,不捨得讓他們身死道消的緣故。

    現在,陳萼更是親眼所見。

    這些人還是身處劫難中,自己不覺錯誤,半點不能清修,就想要外出好勇鬥狠。

    所以,這殺劫陳萼強行擋不是正道,也說不定會因此惹出更大的禍患。

    天道能夠給鄂崇禹、姜恆楚等人降低智慧,強行入劫難,強行造反起兵,其他人真的很難嗎?

    陳萼再強行阻擋殺劫進行,只怕到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人,被這種強行入劫難的方式影響,那時候反而不好。

    暫且先不要強行破壞這殺劫,看看會有什麼發展吧。

    結束了政務處理,陳萼感覺一雙目光正在直挺挺看着自己。

    轉頭看去,原來是九侯女。

    她面容冷漠,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怎麼了?”陳萼問道。

    九侯女說道:“我想去軍營,這一次犬戎和鬼方一起出手,說不定我能見到我父親。”

    “就算是見不到我父親,也應該能夠確認他的生死。”

    “然後呢?”

    陳萼拍了拍腿,示意她坐上來。

    九侯女面無表情地坐到陳萼的腿上,穿着條紋襪的小腳熟練地伸出去。

    這時候,她因爲天生的緣故,對外界沒什麼太大感觸,因此還是面無表情。

    陳萼欣賞了一會兒,給她恢復了感觸。

    九侯女的臉頰便紅到了耳根,低聲啐了一口:“昏君,就是會作踐人……”

    “你還沒說,你確定了父親的生死之後,要做什麼事情。”

    陳萼問道。

    九侯女低聲道:“若是我父親已經死了,那就殺很多人出氣,爲我父親陪葬吧;若是我父親沒有死,我就把我父親救回來。”

    “若是,你的父親並不需要你來救,他也率領着騎兵,前往商湯來攻打我呢?”

    陳萼問道。

    九侯女聽到這個問題,的確有些迷茫。

    很認真地思考起來。

    陳萼打了她一下,九侯女纔回過神來,繼續侍奉這昏君。

    過了片刻後,九侯女想到了辦法:“大王,如果是你說的那種情況,我就主動去加入父親的軍隊,然後帶領一部分人行動。”

    “如果行動順利的話,我就可以把我的父親取而代之,讓他安穩地活下來,我率領騎兵,返回北方。”

    “就算是行動不順利,我也應該能代領一部分人回到北方,不對商湯法器攻擊,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我死在父親的刀下,也能給他們造成混亂。”

    “這對商湯,依舊是有利的,不是嗎?”

    陳萼失笑:“你想了一會兒,把我的菜都給弄的不美味了,就是這個解決方法?”

    “你的菜?”九侯女皺眉,“我纔不是你的菜……”

    “呵呵,你就是。”

    陳萼說了一句,拎着她站起身來。

    “記住了,我雖然未必會一生一世擁有你,但我只要擁有過你,你就別想要逃到野外去。”

    “你以爲我會讓你離開,然後帶着騎兵返回北方。過去幾代人後,又有騎兵們的後代來攻打中原王朝?”

    “無論是我的私心,還是公心,都覺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九侯女很認真地說道:“那我的父親怎麼辦?”

    難道,大王真的不允許我去探查父親的下落?

    這樣一來,或許我也只能以死來周全父親的生養之恩。

    “對我來說,很難嗎?把他抓來,安頓在朝歌城,做個逍遙的官員,不是更好?”陳萼反問道。

    九侯女瞪大了眼睛:“啊?”

    “啊什麼?”陳萼拍了拍她的腦袋,“看上去挺聰明,其實你也是個呆瓜。”

    “可是,大王,我的父親還活着嗎?”九侯女問道。

    陳萼伸手掐算一下:“還活着,算起來還有二十一年陽壽。”

    九侯女大喜:“那大王你可以把他帶到朝歌城來?”

    “當然,這件事又不難。”陳萼說道。

    九侯女立刻千恩萬謝,精心伺候,比以往更加細心周到。

    她也沒有愚蠢到詢問大王之前爲什麼不拯救自己的父親——大王是一國之君,需要忙碌的事情很多,有什麼理由要去拯救一個不服王化的蠻夷首領?

    即便這個蠻夷首領被謀反的袁福通陷害,也不能證明他就是無辜的,善良的。

    月上柳梢頭,天色昏黃漸漸發黑。

    陳萼見到九侯女累得快要散架了,還是努力盡心,也是有些無奈。

    “好了,你休息休息吧。”

    “要給我報恩,不急於一時,你父親的事情我明天就會做。”

    九侯女這才翻身躺到,很快睡了過去。

    陳萼也準備閉眼歇息,就在這時候,姜皇后卻在宮女的通傳下,來到了宮殿外。

    想到九侯女,又想到今天作亂的情報,也有姜皇后的父親東伯侯姜恆楚,陳萼明白姜皇后到來是爲了什麼。

    果不其然,來到陳萼面前後,姜皇后直接跪倒在地,臉色蒼白如雪,雙眼淚珠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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