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凌飛喚道。
老闆擡眼：“喫飯嗎？剩下三個包間，隨意挑。”說罷老闆視線又飄向門外，凝視遠方。
“老闆，你是不是有什麼麻煩需要幫忙？”周易水職業病發作，看到老闆愁眉苦臉就忍不住問問題。
“……”凌飛拉了下週易水，“工作沒夠是嗎？在這裏還要工作？”
周易水揚首：“幫助他人是我的職責所在。”
“警察阿姨，我也要幫忙。”凌飛道。
周易水惱了，舉起粉拳錘了下凌飛：“你才阿姨，再說我捶你！”
“以前說你阿姨你不是都欣然接受嗎？現在怎麼這麼嚴肅了。”凌飛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周易水輕哼一聲，扭過臉去。
凌飛帶笑：“看來現在的我不一樣啊。”
“呸！”
周易水扭身朝着包廂走去，凌飛跟着上去。?
兩人進包廂，沒一會兒服務員進來，遞上了菜單。
凌飛開始點菜，周易水則是問起服務員：“你們老闆是不是碰上什麼麻煩事了？”
服務員錯愕：“沒有啊。”
“那他爲什麼這樣，感覺愁眉苦臉的。”周易水道。
“這個啊。”服務員面帶微笑，“說起來還真的有點故事呢。”
“說說看！”
“你們知道這家農家樂怎麼來的嗎？”
“怎麼來的？”周易水好奇問道。
“是老闆他女朋友的。唔……怎麼說呢。其實這家農家樂是老闆他女朋友父親的！”服務員說起故事來，“當年老闆是在這裏打工的廚師，和她女朋友日久生情。但是他
父親不同意，最後老闆走了。”
“走了？現在不是還在這裏嗎？”周易水好奇道。
“這個啊，當時老闆被趕走之後，老闆女朋友整日以淚洗面，絕食相逼，老闆女朋友他父親，也就是那個舊老闆，他就把老闆女朋友關起來。”服務員搖着頭，“當年那
個時代啊，孩子沒像現在那麼自由。”
“然後呢？”
“然後老闆女朋友就逃出去了，找老闆去了。這一去啊，就是三年，舊老闆一直聯繫不上女兒，開始後悔以前的所作所爲，而後一病不起。”
凌飛側目，也有了點興趣。
“舊老闆想了很久，便打電話把老闆叫回來。準備成全他們，但是，離家出走的女兒卻沒有電話，聯繫不上。”服務員搖着頭。
“老闆回來後沒幾年，舊老闆病逝了。”
“女兒沒回來嗎？”周易水忍不住發問。
“沒有，到現在也沒有。”服務員感慨，“也不知道老闆女朋友在外面怎麼樣了，爲什麼一直沒回來。再怎麼說，家裏也有老父親，爲什麼不回來。”
“你們老闆在這裏等了多久？”凌飛問道。
服務員想了想：“他說有十一年了。”
“十一年了……”周易水眼眸微黯，“十一點只等他女朋友回來嗎？”
“嗯。”服務員點頭，“老闆是個癡情人，可是，畢竟十一年了，他女朋友大概率已經在外面……”服務員頓了頓，“大概率已經在外面結婚生子了。”
“不！她一定是因爲其他原因耽誤了！”周易水卻反駁兩人。
女性對於浪漫存在着美好幻想，男性更理性一些。面對這個問題，凌飛是世俗化的想法，什麼山盟海誓，什麼情定三生，在時間的流逝面前，都終將化作虛妄。時間
是世間最可怕的毒藥，沒什麼能逃得過時間的制裁。
過去十一年，老闆的女朋友都沒有回來，大概率的可能性是……在外結婚生子了。
但是，周易水堅決不信！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行，我得幫幫你們老闆。”周易水道。
服務員苦笑：“這個怎麼幫啊，小姐姐，你的好意我替老闆心領了，但是，大海撈針，哪有這麼容易。”
“我是警察。”周易水道。
“警察！”服務員眼前一亮，“那說不定能行呢。”
周易水點頭：“我回去後試試看，對了，別告訴你們老闆，你私下提供我資料就行了。告訴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且……”周易水看了眼凌飛抿了抿嘴，她也害怕發
生那樣的事情，老闆女朋友在外面已經結婚生子。那告訴老闆，不是傷害更大嗎？
“好。”服務員笑着點頭。
凌飛把點好的菜單遞過去，服務員拿着離開。
周易水輕聲嘆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地方的老闆，身上還有這樣的故事。”
“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凌飛道。
周易水思索片刻，點頭：“嗯。”
“作爲我們人生中的男女主角，你可要好好出演。”凌飛將話題拉了回來。
周易水一呃，這回卻沒有如何懟凌飛，而是陷入思考。老闆和他女朋友的故事讓周易水觸動很大……
愛情這種事，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淡卻，她現在有了確切的感受。可是……周易水看了眼凌飛，她不想要這樣的感覺！她無法把握未來是否會碰上一個像凌飛這麼喜歡
的人。她也不想去嘗試，她一直是一個把握現在的人，現在就要做到最好，不會去想未來如何。
那麼……
周易水看着凌飛，眼中的愛意微微有了變化，變得更加深沉，珍惜。
“怎麼了？”凌飛摸摸臉，“我臉上有花？”
“臭美！”周易水輕嗔，白了眼凌飛。
“難道不是？”凌飛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這麼帥。”
“呸哩，不要臉。”周易水伸手掐了一下凌飛的腰。
“嘶疼。”
“騙誰呢，你那麼厲害，疼個鬼，別逗我。”周易水輕哼。
笑鬧幾句，凌飛凝視周易水：“感覺，你和剛纔不一樣了。”
“哪不一樣？”
凌飛思索片刻：“感覺。”
“那你感覺就是錯的。”周易水嘴角揚起。
“是麼，我可不覺得。”凌飛笑道。雖然不知道周易水怎麼了，可凌飛能感覺得出來，周易水看他的感覺明顯不一樣了。他的狼性意識向來很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