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蛟的身體好起來了,緋然卻開始擔心了。

    他好了之後,大概就會離開了吧!

    就像當時一樣,頭也不回的走開。

    緋然不敢問他,只是一如往常的耐心照顧着他的飲食起居。

    沈御蛟的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整個人也有了氣色,倒是少了幾分病懨懨的美人姿態。

    這日,緋然端着飯菜進屋,一進門便瞧見沈御蛟正在打坐修行。

    緋然的眸子顫了顫,心中惶恐。

    已經可以開始打坐修行了嗎?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很快就要離開了?

    雖然說,緋然總覺得和他這次相處沒有過多久,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沈御蛟就算是個凡人,身上的傷也應該好了的。

    這兩個月來,天氣也漸漸的回暖了。

    這也是緋然擔心的問題。

    天氣好了,沈御蛟也沒有必要繼續冬眠了。

    沒了那寒冬,他更是沒有理由待在這裏,跟她這個沒用的凡人待在一起。

    緋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呼出來,臉上勾起一個不怎麼自然的微笑,道:“好了,別打坐了,今日做了你一直唸叨着的排骨,快過來喫。”

    沈御蛟一聽這話,立刻睜開了雙眼,從牀榻上一躍而下,三步並作兩步走,很快就在凳子上坐好了。

    他捻起筷子,但沒有下筷。

    等着緋然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坐下來,他纔開始喫。

    緋然靜靜的看着他喫。

    那排骨還是燙的,沈御蛟又是個急性子,被燙了一下,頓時齜牙咧嘴的。

    緋然趕緊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他手裏,道:“你慢些喫,有沒有人跟你搶,你這般着急做什麼?”

    沈御蛟發出‘嘶嘶’的聲音,就差把自己的紅信子吐出來了。

    他喝了一口水,吞下去。

    又喝了一口,含在嘴裏。

    緋然從盤子裏給他夾出兩塊,放在他碗裏,道:“先等一等再喫吧,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

    沈御蛟嘴巴里的那口水已經含的熱乎了起來,他便吐出來,道:“你還說風涼話,都怪你,幹嘛做的這麼香啊,我一聞到就忍不住想趕快喫到,所以說,都是你的錯。”

    他不怪自己急性子,反而怪她了!

    緋然忍不住搖了搖頭,笑起來。

    沈御蛟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塊排骨,先是用舌尖舔了一下,確認那排骨不是燙的這才下口去喫。

    緋然只覺得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越發的孩子氣。

    沈御蛟吃了一塊,緋然就給他往碗里加一塊。

    那人心滿意足的繼續喫着,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笑意。

    “好喫嗎?”緋然問他。

    沈御蛟連連點頭,嘴巴顧不上回答,繼續啃着排骨。

    也算是用實際行動回答了緋然的問話。

    吃了這麼一會兒了,那盤子裏的排骨也已經不燙了。

    緋然這纔開始喫。

    礙於那人更喜歡這道排骨,緋然自己就少吃了幾塊,更多的留給沈御蛟。

    那人不僅不領情,還道:“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口味,這排骨這麼好喫,你怎麼只吃那道青菜?”

    緋然笑笑道:“我不喜歡喫排骨,更喜歡喫青菜,這樣不好嗎,可以都給你喫。”

    聽了這話,沈御蛟恍然間明白了什麼。

    她是爲了讓他喫,自己才少喫的嗎?

    “你下次多做些排骨不就是了?”

    緋然笑道:“嗯,蛟蛟說的是,我下次多做些,只是這次第一次給你做,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種口味,所以少做了一些,怕你挑食不肯喫。”

    沈御蛟揚了揚下巴,帶了幾分不滿,道:“我哪有那麼挑食,你不要亂說,我這個人還是很容易滿足的。”

    是是是,他容易滿足,那這世間怕是沒有難伺候的主子了。

    緋然笑着點頭,捻起帕子給他擦了擦嘴。

    這人都要喫到鼻子上去了。

    沈御蛟倒也不做反抗,等着她擦完了,才繼續喫。

    喫過了飯,緋然便開始收拾碗筷。

    那人又繼續坐回牀榻上,開始打坐。

    緋然看了他一眼,眸子不自覺黑了幾分。

    他還真是……刻苦努力。

    沈御蛟也並不是着急修行,只是他這幾日又察覺到自己靈力充沛,不知爲何比自己在山洞中修行時事半功倍。

    這樣的情況可是少有發生的,他不想浪費機會罷了。

    緋然端走了碗筷,便回屋來,給小兔子帶了些乾草回來。

    這兔子也是跟它那主子一個性子,挑食得很。

    平日裏除了乾草,什麼也不肯喫。

    緋然也只能遷就。

    她總覺得自己像是養了兩個主子。

    沈御蛟在打坐,緋然也無事可做。

    之前,他總是喜歡跟她說說話,如今打坐呢,也沒有心思跟她說話了。

    緋然有些失落,便在桌子上擺弄着那隻兔子。

    沈御蛟的靈力不斷地涌現,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只要以這樣的進度發展下去,很快自己就能再次討封了。

    只是不知道……

    他突然睜開眼睛,看了緋然一眼。

    緋然正出神,手裏擺弄着兔子,雙目卻沒有聚焦的看向牆角。

    沈御蛟喊她一聲,“緋然,你在幹什麼呢?”

    緋然回了回神,道:“哦,我……我沒幹什麼。”

    沈御蛟有點擔心,要是自己真的成蛟了的話,那緋然怎麼辦呢?

    分封的水域是不能擅自離開的,到時候怕是再也見不到緋然了。

    見不到緋然就喫不到這麼好喫的飯菜。

    見不到緋然就沒有人對他這麼好了。

    沈御蛟開始猶豫了。

    緋然站起身來,道:“怎麼了嗎?”

    沈御蛟擡眸看了她一眼,翻身下榻,隨口道:“沒什麼,突然覺得房間裏有點悶,想出去走走。”

    緋然也趕緊跟上去,道:“我陪你一起吧。”

    沈御蛟遲疑了片刻,道:“好吧,只是在院子裏轉一轉。”

    緋然趕緊取了毛皮披風,給沈御蛟披在身上,又找了一定雪狐皮做的帽子,給他帶上。

    真真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纔跟他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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