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竹撓了撓頭,他剛纔是從外面回來的,沒瞧見什麼小廝和什麼人。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哦,應該是父親請回來降妖除魔的道士吧,那個人……怎麼了嗎?”
原來是降妖除魔的人,那緋然應該更沒有機會認識了。
她笑着搖搖頭,道:“沒……沒什麼,只是覺得那個人……生的很兇,有點嚇人,所以問一問。”
嶽竹也跟着笑了起來,道:“很兇嗎?我還沒見過呢,要是這樣倒是可以放心了,要是連凡人都嚇不住,如何能嚇得住妖怪,你說是不是?”
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緋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嶽竹捻着下巴,思索着道:“這麼說起來,是不是因爲修行法術的緣故,你看看你那個弟弟,他……也挺兇的。”
沈御蛟?
他……沒有很兇吧!
這個人只是脾氣大罷了,說來到也奇怪,雖然沈御蛟的脾氣很大,但是熟絡了之後,總是能有幾分可愛和溫柔。
但他對嶽竹好像一直很兇,儘管已經在嶽府裏住了這麼久了。
雖然來往不多,但是也算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這兩人怎麼還是這樣的關係?
緋然忍不住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奇怪,你是不是得罪了他,他好像對你一直不是很友好的樣子。”
嶽竹攤了攤手又聳了聳肩,道:“我哪裏敢得罪他?只是吧,我有一種感覺,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他撓了撓頭,好像很爲難的樣子。
緋然笑道:“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不必這般,你只管說就是了。”
嶽竹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道:“我說了,你可不準生氣啊。”
緋然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嶽竹聲音有點發虛,好像是害怕旁人聽到。
“我覺得……沈公子他好像……太依賴你了,不光是我,你身邊只要有旁人,或者說旁的男子,他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你記不記得,前幾日,他跟你一起去庫房裏取木炭,管事的多跟你說了幾句話,他就黑臉黑了一整日。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爲他要吃了我那管事呢。”
這事情緋然是記得的。
在外人看來,沈御蛟只是生氣黑着臉,可緋然卻是真真切切地被他發了一通火兒的。
緋然還問他爲何發火,他只是說,‘你自己心裏明白。’
可緋然心裏……不明白、
今日聽嶽竹這樣一說,緋然才恍然間覺得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這……說明什麼呢?
緋然苦笑道:“他大概只是把我當成丫鬟一樣的人,能伺候他,照顧他。我都已經習慣了,這也沒什麼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嶽竹卻覺得還有其他的原因。
他極力的壓低聲音,道:“我總覺得……他好像喜歡你,想霸佔着你,你這個弟弟,有點……不大對勁兒。”
緋然瞪大了雙眼,有些錯愕。
他喜歡她?
她自嘲的笑了笑,這怎麼可能呢。
沈御蛟那樣高傲的一個人,一心只想着成蛟的這麼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緋然搖搖頭,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這是不可能的,再怎麼說,他也……他也是我弟弟。”
緋然沒能把心中所想的話說出來,只是扭頭進了廚房。
嶽竹爲難的望着她的身影。
果然,說這種話,還是惹她生氣了啊。
緋然做菜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嶽竹的話。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呢?
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性?
沈御蛟……或許並不討厭她,或許也願意跟她在一起的。
可,若真是如此,他爲何還要成蛟?
緋然閉上了眼睛,直到手指一陣刺痛,才讓她猛然收回了手。
原來是自己未曾察覺的時候,手指觸碰到了鍋竈,被燙傷了一大塊。
緋然捂着傷口,匆忙的倒了些冷水沖洗。
好疼啊。
緋然在廚房裏找了一塊粗布,在手指上纏繞了好幾圈。
想着那人這會兒應該已經醒了,大概要喫飯了,她有隻好匆忙的繼續做飯。
廚房門口,一個白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那身影突然開口,“這位姑娘,有些面熟,是否在哪裏見過?”
這個聲音讓緋然的背後僵直了起來。
緋然幾乎是機械的轉身,看向那人。
那男人一張英俊的面容赫然出現在眼前。
是他,方纔那個被小廝請進來的男人。
緋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眼看就要觸碰到背後地鍋竈。
突然,那男人一個閃身來到緋然身側,一把攬住緋然地肩膀,道:“不能再退了,不然你可要被燒熟了。”
緋然匆忙掙脫開,結結巴巴道:“多……多謝你……提醒。”
那男人抓起緋然地手腕,看着她用粗布包起來地手指,輕輕揮手,那粗布便滑了下來。
原本被燙傷地部分已經完全癒合了。
緋然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心中暗道:這個道士可真是厲害,怕是沈御蛟也做不到這樣吧。
她掙扎着甩開男人的手,道:“多……多謝,公子,男女……授受不親,還是……還是不要如此。”
這話不知是哪裏說得不對,引得那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緋然皺了皺眉,這笑聲也讓她覺得熟悉,熟悉的有些討厭。
男人笑了很久,道:“沒想到啊,你竟然……”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用一種別有深意地目光看着緋然。
這種感覺讓緋然覺得很不好,甚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男人繞到她身邊,在她耳邊低語,“別怕我,緋然!”
緋然瞪大了雙眼,她似乎並沒有告訴他,她的名字。
這個男人,果然很有問題。
正要發問,耳邊傳來一聲怒喝,“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男人從緋然的耳側擡起頭來,帶着幾分嘲諷的笑意看着門口正氣急敗壞的少年。
只是這一眼,他眸子裏泛起幾分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