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是想勸慰沈御蛟的。
可那人的腦子裏只有那個雲清,只覺得浮白說這些話都是因爲那個雲清,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咬了咬牙,卻掩飾不住那要哭出來的委屈語調,說道:“你跟我說這些,不就是爲了擺脫我,好跟那個什麼雲清在一起嗎?你心裏根本從來就沒有過我,是不是?只是因爲和他長得像,你纔對我高看一眼?”
這又是哪兒跟哪兒?
浮白無奈,道:“你是你,他是他!”
沈御蛟不依不饒,“是啊,我是我,他是他,你心裏有他,沒有我。所以你現在要拋棄我,跟他雙宿雙飛。”
浮白:“……”
這個人胡攪蠻纏的,她跟他說不通。
“沈御蛟!夠了,別再鬧了,回去吧,天君不是給你分了水域,不要留在我這裏。”
浮白坐起身來,想要叫他出去。
那人吸了吸鼻子,道:“我不走!我也很好的,你試試就會知道。”
浮白還沒有弄清楚他說的試試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人便一下子撲在她身上。
後背撞在牀榻上,雖然並不怎麼疼,但是也不怎麼好受。
再加上,身上這人重量可不輕。
“沈御蛟,下去!”
那人輕聲噓了一聲,低頭吻了下來。
浮白愣了愣,想起今日自己咬傷了他,甚至依稀能感覺得到那人脣瓣上的傷口。
她終究是不忍心的。
可那人卻一手扯着衣衫,一面道:“我比他聽話,比他好用,你試試!”
試試說的是試這個?
浮白無語了。
那人看樣子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樣子。
浮白只好捏了一個昏睡訣。
上一秒還在胡鬧的少年,下一秒便一頭栽倒在她身上。
沈御蛟果然還是比雲清好對付一些的。
他修爲更低,即便是簡單的昏睡訣,也能叫他睡得死死的。
浮白把他推開來,那人便在她身側呼呼大睡起來。
她側過身子,看着那少年的面容。
他的這張臉和以前一模一樣。
“不是已經說了決絕的話,爲什麼……爲什麼你轉世了卻還是要跟我糾纏?這一次,你又想從我這裏拿走什麼?或者又想把我變成什麼樣的傀儡?”
浮白的手輕輕的整理着沈御蛟的頭髮。
他睡着的時候,真的很可愛。
……
東方初白,迎嵐起了個大早。
他昨晚聽到了沈御蛟的哭聲,可礙於芳華殿裏的規矩,夜裏過了時辰是不能出門的。
迎嵐最是個聽話的乖寶寶,當然不會違抗師父的命令。
故而,他雖然好奇,可也沒有出來瞧瞧。
這會兒天亮了,他趕忙兒的跑去雲清的房間。
“咚咚咚……”
沈御蛟在一陣敲門聲中醒來。
好疼,頭好疼……
他皺着眉,一手扶着額頭,一手撐着牀榻坐起來。
桌子上還擺放着昨晚他喝完了的酒罈子。
“咚咚咚……”
外面的敲門聲還沒有停下。
沈御蛟翻身下榻,揉着惺忪的睡眼去開門。
不揉眼睛還好,這一揉,他只覺得眼睛也好疼啊。
等等,他立刻摸了摸,好像……有點腫!
怎麼搞的?
他昨晚喝了酒之後,幹什麼去了?
沈御蛟拍了拍腦袋,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外面傳來迎嵐的聲音,“師兄?雲清師兄?你開開門啊……師兄……”
沈御蛟打開房門,那少年還以爲他不在,正要回去呢!
聽到房門打開了,迎嵐又轉過身來。
在對上沈御蛟那一雙紅腫的眼睛,他頓時大驚,“雲清師兄,你昨晚……是不是被人打了?”
沈御蛟皺了皺眉,道:“我不記得了,我昨晚……做了什麼?”
“……”
不記得了?
迎嵐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昨晚哭什麼啊?”
“……”沈御蛟瞪他一眼,“你才哭呢。”
迎嵐小聲嘀咕道:“還不承認,分明就是哭了,哭的聲音那麼大,整個芳華殿都聽到了。”
沈御蛟皺了皺眉,“你說什麼?”
那少年撅了撅嘴,道:“師兄你要是被人欺負了,千萬別自己一個人扛着,你告訴我,我……”
等等,雲清師兄打不過的人,他好像也打不過。
迎嵐思索了下,道:“你告訴我,我去告訴師父!”
“……”
沈御蛟揉了揉眼睛,道:“別……你別跟她說。”
他可不想在緋然面前丟了臉。
不過,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突然,迎嵐大喊一聲,“師兄,你……你……”
他結結巴巴地,一句話要分好幾口氣說,沈御蛟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煩了。
“你……你什麼你啊,一驚一乍的,吵死了!”
迎嵐指着沈御蛟的衣帶,“你衣帶怎麼扯斷了,還有裏衣……穿反了,你是不是……被……採花了啊?”
一聽這話,沈御蛟可不淡定了。
他低頭一看,還真是衣衫不整。
裏衣的帶子系反了,外衣的衣帶都扯爛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迎嵐大喊,“師兄你別怕,我去告訴師父去!”
他正要小跑着過去,沈御蛟手忙腳亂的拉住了他,“你不準去,不準告訴她,不準……”
他要是真的被人欺負了,緋然肯定更加嫌棄他了。
所有人都可以嫌棄他,維度緋然不行,她不能,他也不允許。
迎嵐有些爲難,“可……師兄你不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啊,你生的這麼好看,被人欺負了,這怎麼得了。再說了,這可能意味着我們芳華殿進了其他的人,這……很危險的,不能放任不管。”
沈御蛟一把扯住他的衣領,道:“你別杞人憂天了,這……這……就是我自己弄得,你別瞎想了,也別告訴你師父,別讓她……別讓她擔心。”
好在迎嵐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很容易上當受騙。
沈御蛟的幾句話,就把他忽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