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三重天的路上,浮白忍不住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要緊事,爲何如此着急?”
小仙點點頭,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請神女面見了天君,小仙再跟神女說明。”
也只能這樣了。
面見天君,天君也是着急的在殿中走來走去。
一瞧見浮白進來,便迎了上來。
“你可算是來了,我都快急死了。”
浮白怔了怔,能讓一向穩重的兄長着急成這副模樣的事情,定然不是什麼小事。
小仙立刻稟報,“三日前,被上古神族鎮壓在酩酊塔下的兇獸饕餮,被人喚醒釋放了。追查的小仙來報,那饕餮似乎被人指引蠱惑,一路殺下凡間去,大肆殺戮,造成不少凡人死傷。”
饕餮,上古兇獸之首,被鎮壓在酩酊塔下已經數十萬年。
據說,上古神祗以血肉之軀震碎了饕餮的心魂,才讓那東西沉睡封鎖,永遠在酩酊塔下不能翻身。
竟有人……將它放了出來?
浮白皺了皺眉,“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們可查到了線索?”
小仙搖頭,“那人來無影去無蹤,是個修爲高強的。只是有一點讓人奇怪,那饕餮入侵的是魔族邊界上的一個小鎮,三日來,竟將那小鎮上的人吞喫一半。小仙猜測,此事會不會和魔族有關?”
這倒是齊了。
若真的事魔族所謂,他們爲何要在自己的地界兒附近做這樣的事情?
俗話說,兔子還不喫窩邊草呢。
更何況是詭計多端的雲杳?
璉夜看着浮白,道:“你也覺得魔族不會如此魯莽行事?”
浮白點一點頭,手指輕輕的點着鼻子,“我只是覺得有些古怪,兄長認爲這事會是何人所爲?”
璉夜搖了搖頭,“這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又讓人無處追查,似乎……並非是臨時起意,像是蓄謀已久了多年的計劃。若說是魔族,那個小小的魔尊即位數百年來,除了……那件事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大的舉動。此番饕餮作惡的地點也是奇怪,若真是魔族要這麼做,大可不必從自己家門口開始殺起,如今反倒讓人起疑。”
說的正是這麼個道理。
“所以,兄長是想讓我下凡去探查此事?”
璉夜暗了暗眸子,“此事,非天族修爲至高之人不能解決,哥哥也是出於無奈,只能如此。哥哥會派若水上神隨你一同前往,他定會護你周全。”
浮白:“……”
她沉默了片刻,“兄長你該不會是……”想借機撮合我和若水上神?
璉夜輕咳一聲打斷她,“休要胡說,速速回去準備,明日便出發吧。”
果然,他這樣更加可疑了。
浮白無奈的嘆了口氣,大難臨頭,他還想着這回事情,真真是叫人無奈。
正要離開,那小仙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方纔在芳華殿,小仙瞧見了前幾日天君封了水域的那條蛟龍,不知爲何出現在神女的住所,着實可疑。”
“什麼?那條蛇他在你哪裏?”
浮白瞪了小仙一眼,只怪他多嘴。
小仙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灰溜溜的退下了。
浮白心虛,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了事。
璉夜如何能放過她,立刻追問道:“我在問你話,浮白,這是怎麼回事?你該不會還對那個小子有什麼私情吧?”
她仍舊是沉默。
璉夜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哥哥並非是要拆散你們,只是那人並不是個可以託付的,難道在那個雲清身上栽過的跟頭還不夠嗎?浮白,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看着你隻身犯險,你可知道那年……”
浮白打斷了他,“別說了,兄長,別再說了。”
那些過往她都沒有忘記,雲清加註給她的痛苦她也都沒有忘記,只是……沈御蛟他不該爲曾經的自己買單。
雲清是雲清,沈御蛟是沈御蛟。
璉夜恨恨的咬了咬牙,“我去殺了他,挫他的骨,揚了他的灰,讓他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這般你便再也不必受這份苦了。”
他真真作勢要去。
浮白也明白,她這個兄長被逼急了什麼都能做出來的。
她立刻攔住璉夜,“兄長,你不能如此,你……不能……”
不能殺他。
璉夜氣惱地甩開袖子,他指着浮白的鼻子,嚴厲道:“你從小就是如此,瞧着冷冷清清的,從不跟旁人爭搶什麼,好像一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可你要是瞧上了什麼,執拗的跟什麼似的,幾頭牛都拉不回來。旁的事情,我倒也能由着你的性子,可雲清此人詭計多端,你在他那裏受過的傷還不夠嗎?當年我聽聞他死了,不知心裏有多高興,只唯一有些遺憾,讓那小子死的太便宜了些。若是他落在我手裏,我定要叫他生不如死。如今他捲土重來,你倒好,不禁不對他有所防範,反而這般執着的還要跟他糾纏在一起。你到底是被他餵了什麼迷魂藥了?”
從小到大,璉夜從來沒有對浮白髮過火的。
今日倒是長了見識。
浮白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兄長還是不必擔心了。”
璉夜咬了咬牙,“會處理好,你當年也跟我說了一樣的話,最後如何,險些成了魔族的傀儡!!!”
浮白暗了暗眸子,“這是我的事。”
說罷,她轉身離去。
那是她心裏的一根刺,每每被人觸碰,都會讓她心中一痛,此刻也不例外。
那段日子,她生不如死,而那一切的一切都是雲清帶給她的,她永遠也忘不了。
從天君殿回來,浮白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還沒進芳華殿的門,便瞧見一個青衣少年站在門口。
恍惚間,浮白看着那個少年,想起了當年的那段時光。
雲清總是喜歡站在門口等她的。
每次浮白出去,他都會站在那裏等着,好像分開一刻,就會想念她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