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話從鳳浮白嘴裏說出來,雲清只覺得他有什麼陰謀。
“你有那麼好心?”雲清瞪着他質問。
鳳浮白往前一步,手臂一伸,一把抱住雲清的肩膀,將腦袋靠在雲清的脖子上蹭了蹭。
他委屈,“你怎麼總把我往壞處想啊,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鳳浮白自認對雲清已經是十成十的好,他一向是個自由之人,從不爲了什麼的逗留。
雲清倒是第一個在他身邊這麼久,還不讓他討厭的人。
鳳浮白也從來不委曲求全的對旁人好,可雲清……他可謂是竭盡全力地哄着。
雲清推了推他,“你離我遠些。”
鳳浮白像是一條癩皮狗,不管怎麼趕他,他都死死的賴在雲清身上。
“小阿清,別總拒絕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我,這弱水三千的,我就只取了你一瓢,你怎麼不知足啊?”
雲清呸了一口,“什麼弱水三千,在哪兒呢?”
鳳浮白癟着嘴兒擡起頭來,仰着頭,那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雲清的薄脣。
這個鳳浮白頂着一張雲清師父的臉,做着這般舉動,叫雲清如何能淡定。
雲清吞了吞口水,顫着眸子扭過頭去,“你……看什麼看?”
鳳浮白直了直腰,雙手捧住雲清的臉,迫使他看向自己。
那雙眼睛還是緊緊的盯着,“小阿清,你……可真好看。”
雲清拉開他的手,轉過身背對着他,道:“少說胡話。”
下一秒,雲清便頓感一陣天旋地轉,雙腳離地。
分明是張女子面容,可鳳浮白就是能將那僅有的三分英氣漲成七分。
同樣的一個人,師父就看着很漂亮,他看上去還挺英俊的,這張偏中性地面容佔了不少的光。
有一剎那,雲清竟然覺得他還挺俊美的。
片刻,他清醒過來,雙腳亂踢着,“你放我下來。”
鳳浮白輕聲“噓”了一聲。
他就知道這個傢伙憋不出什麼好屁來。
雲清一把捏住了那人的耳朵,狠狠的揪了起來,“你把我放下,現在!”
鳳浮白喫痛的皺了皺眉,這耳朵捏在人家手裏,他也不敢不聽話,只好灰溜溜的把人放下。
雙腳沾地了,雲清還是沒鬆開手,他威脅道:“你要是再敢胡鬧,別怪我把你的耳朵揪下來。”
鳳浮白只好歪着頭,臉上帶着喫痛的扭曲,順從的點點頭,道:“我知錯了,知錯了。”
夜裏陰風襲來,雲清在睡夢中也不自覺地往被子裏縮了縮。
鳳浮白被他的動作擾醒,伸手扯了扯被雲清壓在身下的被子,牢牢地蓋在他身上。
他翻了個身,仰面躺在臥榻上,枕着雙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屋頂。
心煩意亂,有些浮躁。
鳳浮白心中嘀咕,此刻凰的處境應該更糟糕。
他尚且會受到凰的影響,每夜都不勝其煩,更別提此時此刻連修爲都沒有的凰了。
這種事情實在憋悶不得,要是凰因此憋出什麼內傷,他也會深受其害。
鳳浮白的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已經開始痛了。
這樣下去,糟糕透頂。
若是凰因此死去的話,他也是……活不了的。
想想讓人鬱悶,若是他死了,對凰而言一點影響也沒有。
可若是凰死了,他也會死。
鳳浮白側過頭看着正在熟睡的雲清。
即便是在黑夜裏,他的視力也極好,能清楚的看到他。
手指不知覺的輕輕攀上那人的臉頰,心中竟然莫名的生出了一絲不捨。
他好像……有點喜歡雲清。
可鳳浮白心裏明白,雲清喜歡的只是他師父——凰。
在他眼裏,自己不過是個只會欺負他的無賴罷了。
鳳浮白收回了手,心裏更加煩悶,乾脆轉過身去,背對着雲清。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一次的動作幅度有些大,雲清迷迷糊糊的也跟着翻了個身。
一雙手臂穿過鳳浮白的腰,緊緊的抱住了他。
鳳浮白:“……”
真要命,偏偏在這種時候。
鳳浮白輕嘆一口氣,乾脆什麼也不想,只是看了一眼自己有些發青的手臂,閉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雲清起了個大早。
昨日走了一日,都沒怎麼喫東西,此刻真是有些餓了。
他翻身下榻,身旁那人還在熟睡,一條手臂橫亙在他眼前。
雲清被那條手臂上的青紫瘀痕驚住了。
他……受傷了嗎?
什麼時候的事情?
難不成是那日在賈府裏的女鬼傷了他?
雲清只扯下他的袖子,遮擋住手臂,便出門去了。
鳳浮白一覺睡到了晌午,還沒睜眼便感覺到手臂冰冰涼涼的。
他輕哼一聲,想躲。
可手被人扯着,他沒能躲開。
耳畔傳來雲清的聲音,“別亂動。”
他這才用另一隻手臂揉了揉眼睛。
原來是雲清在給他的手臂上藥。
鳳浮白有點驚喜,瞧着那人專心致志上藥的模樣,只覺得有些可愛,有種賢妻良母的派頭。
他不禁勾了勾脣角,打趣道:“小阿清,你真體貼。”
這樣的話,自然得到的是一記白眼。
鳳浮白無視那白眼,繼續得意洋洋的笑着。
上好了藥,雲清又用繃帶他的手臂緊緊的綁起來。
做完一切,雲清收起一旁的藥膏,沒好氣道:“打架的時候是威風八面,卻不想是個一碰就壞的瓷娃娃。我瞧着那女鬼也沒怎麼着你啊,竟然還受了這麼多傷。”
鳳浮白看了看自己被包的像個糉子一般的手臂,心中想着:看樣子好像很嚴重,凰到底是受了多大的苦楚,纔會這般自虐着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沒有跟雲清解釋,一方面是怕雲清擔心,另一方面是……他怕雲清會叫他換凰出來。
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他真的一點也過不下去。
從前倒也罷了,可如今……他身邊還有一顆星星,他有點……捨不得離開。
雲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好氣道:“我跟你說話呢,你發什麼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