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該殺了你,我早該殺了你!”
秦風嘴裏狂吐鮮血,神情暴躁得快瘋了一樣。
“可惜你做不到。”
“爲什麼,死人怎麼可能會動的,爲什麼會有劍刺入我的眼睛……”
秦風狂喊的聲音忽然一滯,他想到了,那刺入他眼睛的劍不是別的,而是在夢境中僞裝成張煜,被他一劍戳穿心臟的那個黑衣人屍體。
就在他眼前的東西。
這麼簡單的東西,他竟然一時間想不到。
“看來你明白了,身處局內根本看不清的東西,來到局外就一目瞭然了,世上從沒有什麼太難的事,只是你的心不夠靜而已。這個傑作,你還滿意嗎?”
張煜擡頭仰望着天空。
秦風順着張煜的眼光,向上看去,終於發現了一切的根源。
湛藍的天空中忽然多出了一大片白色蛛網狀的東西,由細絲構成,從遠處大樹頂端連接,還跟地面上的無數巨石連接在一起。
那幾具能保持着行動屍體身上都牽引着數十上百根細線。
就是這些東西,導致了屍體的移動。
“我,輸了!”
秦風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任憑鮮血流個不停,他徹徹底底的輸了,能力計謀心境,所有一切他都不如眼前這個傢伙。
“你的未來,一定會很光明,很璀璨,只可惜,我見不到那一天了。”
張煜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
或許對待一個戰死到最後的強者,應該保留一絲尊敬吧。
不過,對於這話,張煜搖了搖頭,眼眸有些深沉。
“有我的未來,一定會很灰暗。”
“呵呵!”
“灰暗也好,光明也好,對我來說,終究是一個樣,辛苦地活着那麼久,終於可以休息了。”
秦風如釋重負,將死之身,臉龐卻帶有一絲笑意。
下一秒,就沒有了聲息。
“我可不喜歡休息。”
張煜隨意地說了一聲。
“哼,廢物!”
有一個人在說話。
張煜收拾好了戰利品後,陡然,他眉頭一皺,轉過身來,發現在大橋的那邊,多出了一個身影。
一名源化三重的弟子。
身形有些消瘦。
此刻手中拿着一柄鋒利的長劍。
“真沒想到,到最後,最大的贏家竟然就是我!”
郝清臉龐帶着濃烈的笑意,忽然,對着遠方大喊了一聲,“朋友,現在想走還太早了吧。”
張煜走到了橋對面,直視着這人,說道:“你是誰?”
“辰刺那廢物死前,沒告訴你麼。”郝清狂傲地說道。
“還真沒有,誰會提一個蠢貨的名字。”
張煜嗤笑了一聲。
郝清臉色有些難看,微怒道:“有什麼好笑的,我們都是源化三重,你難道能比我厲害多少?也就辰刺那廢物纔會這麼蠢,死在你手上!”
張煜冷笑,根本不明白這傢伙出來幹什麼。
他轉過身,徑直離去。
根本沒有理睬這傢伙的必要。
“混蛋,你別走!”
郝清眼睛猛然睜大,內心開始急了。
這小子要真走了,那他一切打算不都落空了。
郝清心中發狠,忽然一劍砍斷了固定吊橋的一根圓柱狀木頭。
不過被郝清一陣威脅,這些人就不敢輕動了。
遠在對面的張煜,遽然聽到巨大的坍塌聲,轉過頭一看,就看到了斷裂了大半的大橋,只剩下另一邊還在勉力支撐着。
“小子,你看到了吧,你想走可以,必須得把你得到的玄冰,還有辰刺那傢伙的儲物袋留下,不然我就砍斷大橋,讓這些傢伙待在這裏等死。我倒要看看那素來威嚴高於一切的狗屁宗門,會不會真的把他們全部殺掉。”
郝清猖狂地大笑。
張煜頓時瞭然地點點頭,明白了這傢伙的打算,他還奇怪呢,就這傢伙的實力,出去晃悠一圈都可能被人打死。
怎麼會有膽子在他剛殺死秦風的時候跳出來。
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思。
還真是個別出心裁的好計謀啊。
懸崖那邊。
突然化身爲一羣人質的弟子們,頓時哭天喊地地呼喊了起來。
有死乞白賴,求死求活博眼球的。
“兄弟,同胞,師兄,求求你了,救救我們吧,我們不想死啊!”
“只是一袋身外之物而已,哪能比得上我們這一大羣人的命啊,你就給他吧,別猶豫了啊!”
“我感覺好冷,渾身發抖,頭暈目眩,大夫,我需要大夫!”
“快看,有美女脫衣服了,哇塞,我流鼻血了!”
……
有高傲不已,到這種境地還看不起張煜的。
“沒想到,我也有乞求別人救命的一天,命運無常啊!”
“哼,求那小子有什麼用,他哪會那麼好心,捨棄寶物來救我們。等會,趁着那個傢伙不備,我們偷襲過去,肯定能一舉中的,根本用不着別人幫忙。”
“也是我沒過去,不然憑我的劍法,一定能殺掉那個賊首,連源化三重的傢伙都能幹到的事情,我源化六重,還做不到?”
……
也有盲目信任宗門的。
“怕什麼,宗門難道還會不分青紅皁白地誅殺弟子不成,我們就等在這,等宗門的人過來,稟明情況,這不就行了。”
“哼,我可是劉長老的孫子,宗門那些人就是瞎執法,難道還會無端殺了我麼。遭遇這莫名的伏擊已經夠糟心的了,還得受人牽制,搖尾乞憐,我纔不幹呢。我也在這等着,有什麼事情,人來了就一清二楚了。”
這亂七八糟,嘈雜的聲音。
惹得張煜都有些煩心了。
他返身回去,向前走了好幾步,再次來到了大橋邊上。
“想好了吧,不要浪費時間了,把東西都扔過來!”郝清嘴角微微翹起一抹弧度,他就知道,這種方法百試百靈。
不過。
在郝清話音剛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有一大片的扇葉形的白線突然出現,像一柄雪白的大刀,毫不猶豫地砍下了連接橋樑的那兩股巨大的繩索。
瞬間。
世界清淨了。
對面正在呼喊的那一大羣人,包括郝清,此刻都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彷彿時間被定格了一樣,一動不動。
只剩下高擡着一隻手,帶着淡淡笑意的張煜,證明了這不是一幅靜止畫面,說道:“不好意思,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