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煜卻好似沒有感覺一樣，神情不帶絲毫變化，就安穩地站在那裏。
但別人可就遭殃了。
衆人心神連連震動，只覺頭暈目眩，感覺大腦被戳了一針似的，混沌一片。
甚至有好幾個精神脆弱之人口鼻都溢出了鮮血，明顯神魂受損，傷勢不輕啊。
“好難受啊！”“啊！”“頭疼，都快裂開了！”
哀嚎一片。
咦！
李經微看到唯獨張煜一人不受神煌木影響，心中微微驚訝，便覺這少年雖然狂妄，但總歸不是一無是處。
不過有些事必須提前說清。
“張煜，既然你能受住三擊神煌木，本主司就暫不計較你口不擇言之罪。
但是有一點本主司必須讓你知曉，凜鈞確是老夫曾經好友，他在近百年前確實是個天才，被譽爲最有可能與白麟一爭宗主之位的黃垣宗領軍人物，可惜，他實力太弱，在和宗主在一次紛爭中，憤怒出手，被白麟故意震碎了神魂，雖然事後修養好，但也落下了極大的病根。
自那以後，凜鈞便處於精神錯亂的狀態，性情大變，易喜易怒，時常做出一些顛三倒四的奇怪之事，記憶也發生了錯亂，徹底忘記了那次戰鬥那幾天的事情。
所以與你結交之事，不過是凜鈞瘋癲之後做下的，老夫等人是絕不可能承認的，不要以爲可以藉此與老夫沾親帶故，哼，妄想。”
這一段話中。
倒是講出了很多的隱祕。
張煜聞言也是感到頗爲驚訝。
原來是這樣。
難怪凜鈞的情緒波動那麼奇怪，其它時間倒還是像個正常人一樣。
其餘人對這些隱祕興趣算不上多大。
更多的是驚奇張煜是怎麼做到承受神煌木震動神魂的效果，而毫髮無傷的，要知道，就連喻長明這個千曝境的冷霄閣管事，都不免胸悶鬱結。
張煜一個源化三重的外門弟子是如何做到的。
難不成他身上有着能豁免神魂攻擊的異寶。
怎麼可能。
那種異寶至少都是天淵級的寶物，只有一派宗主之位的人才有可能擁有，哪是他們這個級別的人能輕易得到的。
確實費解得很。
不過，很快就有人猜測出了些許因由。
“應該不是異寶的緣故，我看到張煜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迷惘，顯然是陷入過神煌木編織的幻境，如果是豁免神魂攻擊的異寶，只會直接化解攻勢，幻境是不會生效的。”
“那到底是什麼緣故，既然幻境生效，怎麼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
在場的衆人中。
卻有一名養吾院的老學究出聲講解了。
其餘人一見到這名老者，頓時變得畢恭畢敬，別看這老者修爲淺薄，可能連源化境前的練武期都沒有修煉過多少，但能進入養吾院的可都不是一般人。
那都是在修煉諸多知識及理論上，能學究天人的人物，據說其中有幾位，甚至教導過好幾位前代宗主。
那些宗主可都是太微境的至強者。
連這些宗主都得尊稱老師的存在。
就這份能力。
完全不是現在各院中那些掛羊頭賣狗肉，只有修爲沒有學術的導師能比的。
這纔是真正的師者。
“有些東西你們可能不知道，神煌木的功效理論上是無論你的心性多堅韌，都能對你的神魂造成壓迫。
但這世間哪有什麼絕對的異寶存在。
不愧是學識過人的老學究。
一番剖析，就將神煌木的本質給剖析得無比透徹。
衆人聞言也連連點頭。
眼中對老者的敬畏更甚。
只是，聽到最後，衆人心間又生出了疑問。
不像啊。
看這張煜的模樣根本不是個不想做人的傢伙。
瞧，閒着沒事又在那瞎嘚瑟了。
就這玩意會不想做人？
開玩笑吧。
“嗯，當然，這個少年並沒有陷入這種極端的心態之中。”
老者這話一出。
衆人頓時嘴角一抽。
您老人家早說啊。
敢情您說了這麼一大通，結果全是廢話，果然是學究天人，腦子裏淨裝着一堆凡人聽不懂的東西。
就在衆人內心吐槽之際，老者又接着講解了。
“但這個少年，很可怕。”
都說人老成精。
老者活了那麼大歲數確實沒有白活，能從一般人的行爲舉止中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經其總結，便領悟了一套極爲奇妙的觀人望心術。
能窺得一個人性格經歷以及理念等等東西。
過往使用，每每中的，絕無失手之說，遍閱千百人，千百人的心性就盡在他眼中展現得一覽無遺。
但像張煜這麼迥異奇特的人，老者卻是平生僅見。
“他的身體裏住着一個將死之人，這個人，經歷過戰爭，經歷過毀滅，同樣經歷過新生，萬物於他已無新意，災難不過一個過程，快樂最多一時意趣，人性，人性……”
老者說着說着，竟覺着莫名地驚恐起來。
他窺得的這個人的人性，太可怕了，可怕到他竟然覺着一個世界都承載不住的感覺。
太荒謬了。
世界何其廣大，怎麼可能連一個人的人性都承載不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錯覺，一定是錯覺，一定是我想岔了。”
老者還想重新觀望一遍張煜的心性如何。
但忽然間。
張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突然轉過了頭。
越過所有人，獨獨將目光對準了這個老者。
張煜微微的一笑，不知是不是錯覺，竟覺着張煜的眼眸中有一絲生冷之意。
老者也不知怎麼回事。
瞬間大駭。
連連退卻了數步，手腳慌亂，嘴中驚呼着，“不不不，我沒有……”
就在這連聲驚呼中。
老者慌不擇路地瘋狂逃竄掉了，路上還撞翻了一堆的人。
多大年紀人了。
手腳竟然還這麼有力。
撞得還怪疼的。
搞得比見到了神煌木中那末日景象還要恐怖萬分的東西一樣。
只留下那一大堆的人，張大了嘴巴，頭上冒着問號，滿臉迷糊地看着剛剛發生的這一幕。
完全搞不清楚情況。
不就是好好地在說別人壞話嘛，他們都不介意，還聽得津津有味呢，你自己介意什麼，咋就突然的自己嚇自己，還把自己給嚇跑了。
唉。
人老了就是不禁嚇。
心理素質忒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