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分鐘，他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下，隨後將手機貼在了耳邊。
十幾秒過後，他輕啓薄脣，不冷不熱地開了口，問道：“什麼事？”
電話另一邊，喬汐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沒想到，霍淮川居然還會打回來。
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設，在剛剛那通未打通的電話中，漸漸消減了不少，現下陡然聽到他的聲音，她更是打起了退堂鼓。
“我……”她欲言又止，猶豫了下，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改口道，“你想好了麼，要怎麼給高錦沂澄清？”
聽筒裏，短暫的停滯後，男人明顯不怎麼愉悅的嗓音傳了過來：“你打電話裏，就是爲了這件事？”
喬汐抿了抿脣，忍住心底的苦澀，儘量裝出不在意的語氣，輕快道：“不然呢？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打電話溝通的，我主動問，主動解決了，對大家都好，也省得你們再找我的麻煩。”
聞言，霍淮川的眉心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呵，”一抹略帶諷刺的嘲笑從他的嘴角溢出，可他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你倒是挺識時務。”
喬汐低了低眼眸：“早點兒解決，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不知爲何，聽到這句話，霍淮川驀地覺得十分刺耳。
心裏的不爽發作起來，他再開口時，忍不住帶上了厲刺。
“誰也不欠誰的？喬汐，你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我奶奶的死，才過了五年，難道你這麼快就已經拋之腦後了？”
而更讓她痛的，是霍淮川再一次的冷酷。
“喬汐，這輩子，你都欠着我的，奶奶的死，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想兩清？呵，別想。”
霎時間，喬汐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捏得緊緊的，疼得她面色發白。
她想要解釋，可張開口，卻只能慘然的笑。
解釋有什麼用？霍淮川已經認定了，就是她害死了霍奶奶，她再說什麼，都是徒勞。
“那你想要怎麼樣？”她嗓音微微有些沙啞，控制着情緒問道，“要我開發佈會，對高錦沂當衆道歉麼？只要不賠錢，條件你隨便開。”
電話那頭沉默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冷厲的嗓音纔再度傳了過來。
“開發佈會澄清，對你來說太過便宜，這週末是奶奶的忌日，我要你在她的墓碑前跪一整天，給她賠罪。”
此話一出，喬汐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
她緊咬着脣角：“你確定？”
霍淮川冷笑：“你以爲我有時間跟你在這裏廢話？做不到的話，就賠錢，你自己選擇。”
選擇？她還有的選擇？
“……好，我答應你，我會去給奶奶賠罪。”良久，她終是啞聲應了下來。
電話那頭，沒再傳來男人的嗓音，取而代之的是斷線聲。
走廊上，男人捏着手機的指尖都泛着白，像是再用力剋制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