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剛被男人壓到牀上,雙手迅速被他擒住,高舉頭頂。

    她眸子慌亂的對上了男人猩紅的瞳眸,以及逐漸涌上來的暴躁,心口猛的顫了顫。

    她忽然後悔了起來,後悔自己剛剛激怒他,“陸,陸靳寒,你是不是準備要發病了?”

    男人眸色陰沉的盯着她,單手捏住她下巴,力道大得不行,“說,還敢不敢找其他男人?!”

    姜月喫痛的皺眉,心裏委屈得不行,明明是他把她推開了,不要她了,爲什麼現在他卻不允許她找其他男人?

    這壞男人怎麼能這麼雙標?!

    不過她心裏雖然委屈,但是他現在情緒暴躁,不能輕易再激怒,否則就會失控了。

    “我不找其他男人,我心裏都是你啊,你一句話都能傷害我半天,我怎麼有心思喜歡上別人?!”

    姜月控訴着,瑩潤的眸子迅速蔓延上了一層溼溼的淚霧,隨着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在上面凝結了一串晶瑩剔透的水珠,看起來我見猶憐。

    但是陸靳寒彷彿聽不到,看不到似的,繼續陰冷的開腔,“姜月,離開陸家是不是你早就策劃好的?你是不是早就已經厭惡我的陰晴不定,害怕我會傷害你,所以就迫不及待的遠離我,在你心裏,也是怕及了我生病的樣子吧,我讓你恐懼,讓你噁心,讓你厭惡,所以你才着急着找第二春,那樣就可以一輩子拜託我給你留下的陰影,就可以徹底遺忘我了對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姜月凝聚在眼裏的淚珠終是流了下來,她搖搖頭,心疼的看着他,“我沒有這樣想過,如果我真的打算拋棄你,遺忘你,我也不會來到這裏,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是不是要把我的心臟挖出來,你纔會相信?”

    陸靳寒渾身一震,猩紅的瞳眸終於倒映出她的模樣,看到她臉色蒼白,淚溼了雙眸的樣子,他心口一陣窒息的疼。

    胸口積鬱的煩躁在一瞬間消失了,他慌亂的鬆開捏住她下巴的手,發現她白皙精緻的下巴,現在已經被他捏得通紅一片,還有點泛腫了。

    “對不起!”

    他低低的道歉,很不喜歡這樣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會患得患失,情緒多變易怒,還會去傷害她,做出很多他都忍不住去厭惡唾棄的事。

    姜月搖搖頭,趁男人手鬆之際,掙脫出雙手,然後圈住他脖頸,嗓音溫軟了起來,“陸靳寒,我不需要你跟我說對不起,我需要的是你要跟我一起面對,而不是去逃避你的病,這樣解決不了問題的,知道嗎?”

    陸靳寒垂眸,任由她抱着他,抿着脣不說話,情緒很低沉。

    姜月見他還在壓抑自己,心裏並不好受,沾染了水霧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好看的側臉,“你不說話,難道你真想要放棄我嗎?還是你以爲,只是一時的把我推開,你的病就會越來越好?”

    陸靳寒肌肉赫然緊繃了起來,很明顯,他在無聲的抗拒她剛剛說的話。

    姜月嘆口氣,單手捧起他的臉,對上了他那雙幽幽又深邃的眸子。

    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眸子裏,充滿了複雜跟糾結,還有掙扎。

    姜月指腹輕輕的撫摸上他染了血珠的薄脣,嗓音溫軟,帶着憐惜,“陸先生,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已經做了十足的準備,不管我們前面的路有多艱難,我都會帶着你衝過去的,所以,你別推開了我,好嗎?”

    陸靳寒喉結滾動,目光專注的鎖住她的小臉,“我不想讓你犯險,夜靜說她有辦法治療我,如果可能,我寧願犯險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他還在試圖勸說她放棄,誰知道在治療的過程中他會不會誤傷她?!

    曾經,他身邊換了一波又一波的醫生,那些醫生哪個不是在醫治他的時候被嚇跑的?

    甚至在治療過程中他進入狂化,還差點把醫生給打死。

    以至於到最後,都沒有醫生願意治療他,他們也沒辦法治療他。

    而他每天晚上只能依靠催眠,喫安眠藥入睡。

    但是久而久之,他的身體對安眠藥以及催眠都有了抵抗力,他連睡一覺都覺得奢侈!

    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想起曾經被打得鮮血淋漓,無力抵抗的自己,如同再次親臨一般,讓他沒辦法保持平靜,頭部也一陣又一陣劇痛,每次發病,都是生不如死的體驗。

    他的身體也在睡眠不足的情況下,變得越來越差勁。

    而就在他準備放棄抵抗,放棄治療的時候,姜月出現了,她像一束光照耀進他黑暗又骯髒的世界,溫暖了冰冷的自己。

    跟她在一起,他的心會特別平靜,像是一個迷失方向的小孩子,終於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港灣,放下了滿身的戒備,有了面對未來的期望。

    是她成功讓他順利入睡的,又是她溫暖了他內心的創傷,他有多麼不願意傷害她,她根本不知道,傷害她,比傷害在他身上還要痛苦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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