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對方緩緩離去之後,淺井長政也和阿秀收拾收拾,準備再次出發。

    雖然他剛剛對對方是那副說法,不過他最後還是決定去墨俁川上那座詭異的木橋處看看,他想要看看,那裏究竟是真的有橋姬存在,還是說是強盜們編纂了這麼一個故事,再趁機殺人呢?

    這在過去屢見不鮮,從安倍晴明那個時代開始,妖怪們就已經不知道爲此背鍋了多少次了。

    許多武士都熱衷於討伐強盜,以此收穫名望和金錢,但如果目標是妖怪的話,他們就要好好考慮這背後的得失了。

    如今距離安倍晴明所處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數百年,妖怪們的數量也變得越來越少了,但妖怪害人的傳說卻似乎並未少太多,歸根到底,就是這些強盜們在那散播謠言。

    但是還真別說,強盜們殺起人來,的確一點都不比妖怪遜色,甚至沒準死在他們手裏的無辜者還要更多一些。

    順着地圖的指引,他們花了些時間趕到了墨俁川,又稍微費了點功夫,就找到了距離小商人所說的那座木橋。

    遠遠望去,橋頭上滿是厚厚的一層青苔,一腳踏下去全是令人不舒服的滑膩感覺,甚至都踩不到橋面,橋中間的苔蘚要稍少一些,但也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甚至還有不少地方蓄滿了污水,似乎日常並無多少人經過,否則也不會這般模樣。

    淺井長政反手將背後的長槍摘下,用槍桿輕輕試探着。

    阿秀很是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動作,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又用力的在橋上踏了幾步,感受着橋身晃動的幅度之後,淺井長政才向阿秀解釋道:“我在檢查這座橋的牢固程度,現在看來,這座橋年久失修,腐朽嚴重,如果真的在這裏發生激烈的戰鬥,我們很可能會跌落水中,情況將變得十分危險。”

    阿秀有些懵懂的點點頭,原本她在森林裏斬殺妖怪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的說法,一般只要自己衝上去,那些妖怪們就會瘋了般向自己發動攻擊,看來自己這次外出,還真的能學到好多的東西。

    淺井長政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突然之間,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天空就下起了連綿細雨,同時淡淡的迷霧也極爲迅速的在他們周圍升起。

    再看看幾裏之外那明晃晃的大太陽,淺井長政不由得聳了聳肩,這真的只是單純的巧合嗎?

    他覺得自己也許錯怪了道川兵衛三郎那傢伙了,這裏也許真的有妖怪啊。

    雖然現在還沒看到任何可疑的身影出現,但是這陣莫名其妙的小雨與霧氣,本身就已經說明了詭異之處。

    只不過他們原本以爲那個妖怪可能是橋姬,但現在對方卻更可能是雨女呢。

    淺井長政準備稍微和阿秀商量一下戰鬥的策略,對方本就處在暗中,這又是雨又是霧的,他們可得小心一些。

    可是一回頭,淺井長政就發現阿秀似乎有些不太舒服的樣子,稍微想了想,淺井長政拿出紙傘遞給了對方。

    儘管有着漂亮的臉蛋和婀娜的身材,可是在整日用頭盔遮住了面孔的時候,他更多的只能記住對方那強悍的戰鬥力了,反倒是總忽略她其實也是位年輕的女性。

    沒有拒絕,阿秀伸手接過去撐開了傘,然後她的臉色似乎變得好看了些,不過在略一猶豫之後,她又將紙傘移了過來,示意他們二人共搭一傘。

    不知道爲什麼,淺井長政感覺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卻又有些曖昧起來,只是阿秀的眼神仍然那麼純淨,似乎對此一無所覺。

    不過這份略微有些尷尬的平靜並沒能持續多久,很快就被外來者給打破了。

    一個容貌豔麗的女子撐着一把紙傘,從雨中跌跌撞撞而來,因爲被雨水浸溼而貼身的輕薄衣物,讓她美好的身材展露無疑,散亂的鬢髮貼着她的小臉,顯得她更是楚楚可憐。

    “兩位大人,可曾見過我的夫君?”

    隨着這個滿是魅惑的女聲,一道極其細微的法力也隨之波動起來,儘管已經有所防備,但淺井長政還是非常尷尬的發現,他的下半身似乎有了一點點反應,這讓不得不下意識的微微弓着腰,以免被眼前的阿秀看出來異常。

    這種違反常理的事情,立刻讓他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不出意外就是自己要找的妖怪了。

    可是之前沒聽說過啊,不管是橋姬還是雨女,雖然她們在殺人之前都會象徵性的誘惑一下,但應該都不會這種詭異邪門的法術纔對啊!

    他當即揮手施展法術,爲自己和阿秀分別施加了法術盔甲防身,而阿秀動作還要比他更快,只見白光一閃,剛剛還被她當作武士刀掛在腰間的武器已經變成了兩米長的巨型鐮刀,她瞪圓着眼睛望向對方。

    但是神祕的女性卻像是沒看到阿秀的武器一般,她再次輕聲呼喚着,同時雙眼也滿含深情的看向淺井長政。

    “這位大人,您可曾見過我的夫君?”

    “呵呵,你的夫君,不是就在眼前嗎?”話一出口,阿秀頓時轉頭看向了他,雖然她的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但任誰都明白她是在詫異,她似乎完全搞不懂他爲什麼會這麼說。

    甚至另一邊的神祕女子也不由得愣住了,她在這裏生活了很久,這套開頭語也說過不少次了,可是像這次這麼省事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算是什麼,搶了自己的話,讓自己無話可說?

    還是說,在自己沉睡了幾百年後,現在的男人都變成這樣了?

    看着橋姬的神色,淺井長政自覺總算是稍微扳回一城,他向阿秀解釋道:“阿秀,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橋姬在遇到了任何一名陌生男人的時候,都會說她的夫君不見了,然後她會讓那名路人當她的新夫君,繼而在加以謀害,我現在只是省略了這個過程而已。”

    阿秀這才恍然,接着她快速的扭過頭去,繼續舉着武器對準了橋姬。

    只不過淺井長政卻又是驚了一下,因爲阿秀那向來沒多少表情的小臉上,竟赫然浮現了一抹緋紅。

    難不成,這個橋姬的力量竟然也影響到了她?

    看他們這幅旁若無人的樣子,不遠處的橋姬也有些尷尬,但隨之而來的是滿腔的怒火與怨氣,憑什麼他們能夠這樣生活在一起,而自己卻只能永遠躺在冰冷的河牀下,孤身一人?

    不過爲了繼續演下這一場戲,她努力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乾咳一聲,接着繼續向淺井長政所在的位置走來。

    “這位大人,這一定是誤會,奴家可不是什麼妖怪,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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