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南近江的六角家已經向我淺井家出兵,目標是最前線的佐和山城,其總兵力總數兩萬五千,號稱三萬大軍。”

    “總大將是六角家大名六角義賢,隨行部將爲六角家重臣後藤賢豐、蒲生賢秀、進藤賢盛、永原重興、池田景雄、平井定武、三雲賢持、山崎宗家、朽木晴綱、楢崎壱岐守、田中治部大夫等。”

    “目前佐和山城形勢危急,磯野員昌大人正在向我方求援!”

    忍者剛剛彙報完情況,下座的諸位家臣們頓時一片譁然,南近江總人口還不到百萬,現在六角義賢竟然起兵兩萬五,這可是十數年未曾有過的大決戰了!

    不過在淺井長政掃視了一圈之後,所有的家臣們又都不約而同的平靜下來,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主公大人。

    在名爲島左近的侍大將訓練那些職業士兵的時候,他們也或多或少的看到過,比起普通的足輕農兵,他們的戰鬥力無疑要高上許多,再加上那足足五百名先進的鐵炮兵,以及主公大人的武功,就算是六角家的軍隊數量更多又能如何?

    更何況,自己等人早已經做好了爲此獻身的準備!

    “諸位,一雪前恥的時候,六角家對本家十數年來的欺壓,將從現在開始改變,是時候去向他們討還利息了!”

    “喔喔喔,的確如此!”

    “就是這樣!”

    “不愧是主公大人!”

    很快,在淺井長政的命令下,早已經爲此準備多日的淺井家迅速的動員起來,其本部起兵六千,包括五百名鐵炮兵,一千五百名職業步兵和四千農兵足輕。

    其他家臣們也都各自在領地中召集足輕,你三百,我五十,他一百的,同樣迅速匯聚出了一支總數超過四千的大軍。

    其中兩千人由老將赤尾清綱帶領,先行一步,前往馳援佐和山城。

    雖然磯野員昌常年鎮守邊境,和六角家的對敵經驗在家中是最豐富的,他的領地也人口衆多,能動員起相當數量的足輕,兩千到兩千五都不在話下。

    但是這次畢竟不同以往,六角家出動了足足兩萬五千的大軍,對於佐和山城來說,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甚至已經逼近了他們的十倍。

    尤其是他作爲守城的一方,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施展的兵法,就是要靠硬實力來說話,形勢的確極爲危急,正需要支援。

    其實按照北近江的人口,衆多家臣們咬咬牙,再多召集出兩三千的足輕,也並非完全不可能的,不過淺井長政卻制止了他們。

    因爲在他率衆出戰的時候,各個城池和村落也仍然需要保持一定的守備力量,他可不想哪個武士出征在外,結果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老家被強盜給洗劫了。

    同樣的,如海北綱親和雨森彌兵衛等老將也並未在出陣準備之中,一方面是因爲他們年老體弱,不便遠征,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本家的確需要足夠得力的他們,來保護衆多城池和村莊。

    在大軍出征之後,本家將處於前所未有的虛弱狀態,雖然目前大敵僅有六角家,但是卻不得不防備着可能存在的意外。

    而且還有一點,他認爲這個數量的軍隊去對付六角家的雜牌軍,已經足夠了!

    六角家雖然出兵兩萬五,號稱三萬,但那是因爲他們基本上等同於本土作戰,所以動員能力才顯得如此出色,但實際上戰鬥力究竟會怎樣,等到正式開戰的時候就知道了!

    同時淺井長政也派出忍者,分別和高宮城城主高宮勝義和肥田城城主高野瀨秀隆取得聯繫。

    按照之前他們的約定,當六角家起兵的時候,也輪到他們有所行動了。

    而寧寧則帶着一部分忍者親自出馬,前往六角家的大本營觀音寺城,因爲其中有一個重要的砝碼,需要寧寧親自爲高宮勝義取出來!

    於是當數日之後,在六角家大名六角義賢志得意滿的看着大軍圍困佐和山城,並且已然佔據了上風之時,他先後收到了兩個壞消息。

    第一個壞消息就是佐和山城突然間士氣大振,有淺井家的援兵抵達了。

    第二個壞消息,則是他們身後不遠的肥田城和高宮城雙雙反叛了。

    “可惡啊,秀隆這傢伙,竟然膽敢在這個時候反叛,明明再過不了幾天,我們就能擊破佐和山城了!”

    “還有那個可惡的高宮勝義,我當初就不該留下他的性命!”

    六角義賢很是憤怒的在營帳內走來走去,如果不是心中僅剩的理智在提醒他,他恐怕又要摔破自己的茶碗了。

    下面一名年輕的小將當即跳了起來:“父親大人,我們現在有接近三萬大軍,即使區區佐和山城和肥田城、高宮城聯手又能如何?我們完全可以兵分三路,一同出擊,把他們的腦袋全都砍下來!”

    說話的正是六角義賢的兒子六角義治,他雖然剛剛元服不久,但因爲天賦出衆,又自幼拜得名師,修習日置流弓術,所以算是一名弓術達人,在家中小有武名,深受其父喜愛。

    果不其然,六角義賢聞言轉怒爲喜:“不錯,我兒說得有理,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兵分三路,一同出擊,你們以爲如何?”

    他的話音還未落地,已經有一名老者開口勸諫:“主公不可,磯野員昌深通軍法,常年負責守衛佐和山城,現在又有援軍趕至,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如果我們兵分三路,一旦時間拖得久了,等到淺井家大軍趕至,到時候恐怕會有變數。”

    說實話,他對於這兩個人的反叛並不感到特別的意外。

    他們一個本來就是叛將,在本家的待遇極差,地位極低,上次本家舉行宴會的時候,他幾乎都被排到門口去了,甚至到現在他的兒子還被主公大人給扣押在觀音寺城裏,對本家有所不滿的理所當然的事情。

    另一個更是曾經多次在公共場合表達過對主公的抱怨,這場叛亂其實早就有苗頭了。

    只是主公從未真正認真對待過這個問題,主公一直都十分自信的認爲,只要有他在,這二人就絕對不敢反叛。

    對於大名來說,自信當然是好事,可是過於自信,卻未必是福氣啊...

    可是這些話他也只能憋在肚子裏,不能說出來。

    因爲除了招致主公的惡感以外,那並沒有任何其他意義,主公可不是個能夠虛心接受勸諫的人啊。

    六角義賢聞言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不過在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孔之後,他還是硬生生把自己的話咽回去了,因爲對方不是別人,正是在自己父親時就已經效忠六角家的譜代家臣,在家中頗具地位,號稱六角家“兩藤”的後藤賢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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