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珊剛剛端起來的飯碗,又一次的放了下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次那個鄭總竟然又來了,而且身邊還有四五個領導模樣的人。
此刻!
鄭中鈞也是一臉驚色。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自己剛剛到家的時候,他突然接到市裏面主要領導的電話。
說要開會!
鄭中鈞也是急急忙忙的換好了衣服,可領導的祕書卻打電話過來說在某某小區開會。
這讓鄭中鈞一頭霧水!
這不就是他們化工廠家屬區小區嗎?
鄭中鈞原本以爲領導要到家裏來喫個飯順便開個會,他也是趕緊到門口去迎接了。
可當他把領導迎接回來的時候,他發現領導竟然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越走,鄭中鈞心越驚啊!
這不正是自己剛剛離開回來的周凌珊所住的那棟樓嗎?
就在鄭中鈞猶豫之際,他發現領導已經是敲響了周凌珊家的門。
一時間!
鄭中鈞還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他似乎已經腦海之中已經是盤旋了之前秦揚說的一句話,明天就能讓你下崗。
難不成這小子真的是有什麼來頭?
一想到這邊!
鄭中鈞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請問哪位是彭彥澤同志啊?”
爲首的一箇中年男子約莫四十七八歲,他此時正朝着屋子裏面看去。
這個人叫做廖凱。
是H市的副市長,他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對H市的一些大型國有企業進行改制。
而改制的內容就是兼容兼併、合作共贏。
只是廖凱最近很是難受,因爲改制的難度實在是太大。
這些老的國企,他們的制度滯後,人員積極性很差,官僚主義作風盛行。
想要真正的帶着這幫人走出去,那就必須要有刮骨療毒的勇氣。
只是,一個習慣了這等體制的人,想要輕易的改變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原本廖凱的想法是找一個有實力的企業接手,可因爲職工的安置等諸多問題,現在項目基本上是推進不下去的。
可就在廖凱左右爲難之際,他一個在省裏面工作的老同學給他打了電話。
說有客商想要跟他談一談H市化工廠改制的問題。
突破口啊!
廖凱心想着,只要這一次改制成功了的話,那最起碼給了其他企業一定的信心不是嗎?
但是廖凱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當他進門的那一瞬間,他也有些懵圈了。
這裏面除了一個走路不太便當的老人之外,剩下的幾個人都是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人啊。
這跟他想象的人設是一點點都不符合的。
彭彥澤輕笑一聲道:“您就是廖凱叔叔吧?”
“哈哈,您就是彥澤侄兒是吧?我那個老同學說他侄兒過來咱們H市,務必讓我好好招待招待呢……”
廖凱笑眯眯的說道,他看着彭彥澤也是熱情的握了握手。
彭彥澤笑着道:“廖叔,以後有的是機會。不過今天我們找廖叔來,還真的是有些事情要跟廖叔談一談……”
“侄兒有什麼事情直接說,你廖叔在H市還是有些能力的。”
廖凱笑着道。
他這個人很有耐心,他也知道談判必須要有耐心,在沒有摸清楚別人底細之前,他寧可套近乎也不願意主動提起此事。
只是一旁的鄭中鈞緊張了,他真的是緊張到不行了。
如果真的說出去的話,以後他在H市恐怕都混不下去了。
前一刻!
他還威脅着別人讓別人混不下去,可下一刻,他發現自己都快混不下去了。
“聽說廖叔是負責國企改制的?”彭彥澤笑着問道。
“嗯,這也不是什麼祕密嘛,看來侄兒是有些想法?今天既然來到了咱們H市化工廠的地盤,那應該是對這個廠有些興趣了?我跟你們說,咱們這化工廠其實還是很有底子的……”
廖凱也是笑呵呵的說道,他雖然內心着急,可表面卻一點都不着急。
“說一說這個廠子的情況吧……”秦揚淡淡的說道。
“鄭總啊,這是你的地盤,你說說吧……”廖凱斜眼了一下鄭中鈞沉聲道。
“是,領導。”鄭中鈞嚥了咽吐沫,然後道:“咱們廠子目前經營狀況一切正常,目前正處於改制的階段,人心雖然有些浮動,可是在市領導和我們廠班子成員的共同努力一下,一切都是穩步的推進着……”
鄭中鈞說起話來,基本上聽不到什麼有用的。
一旁的周長勇和周凌珊此時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們也是驚呆了。
前一刻!
這傢伙還囂張跋扈,下一刻竟然直接跟秦揚彙報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原本一顆心沉入谷底的周凌珊,竟然在這一刻也是涌現出了一抹希望。
“呵,你的廢話太多了。”秦揚淡淡的說道。
鄭中鈞一臉尷尬,他看着秦揚也是道:“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您想問什麼……”
“企業職工人數、工資水平、公司負債等等指標,纔是我關注的核心……”秦揚淡淡的說道。
廖凱等了一眼鄭中鈞然後道:“老鄭,趕緊回答……”
“領導,這些數據我……我今天米有帶來……”鄭中鈞擦拭了一下汗珠道。
“沒有帶來?你這個領導當的也是夠有水平的……”秦揚帶着一絲諷刺道:“剛纔逼着我朋友的姐姐嫁給你兒子的時候,你不是很有底氣的嗎?”
“什……什麼?”廖凱聽到這個話,他也是直接拍案而起:“鄭中鈞,你瘋了嗎?”
“領導,誤會,真的是誤會……”鄭中鈞趕緊道。
“行了,如果是這個人當着H市化工廠一把手的話,我連談的興趣都沒有了。”秦揚淡淡的說道。
“我現在就可以做主,直接撤了鄭中鈞的職務。”
廖凱覺得,這個人應該不是真心前來談生意的。
但是人家既然能招待自己,甚至能把自己吆過來,這足以說明這幫人背後是有能量的。
鄭中鈞這個人他早就不滿意了,現在聽聞這傢伙竟然還能幹出這等齷齪事。
誰不知道他的兒子是個傻子?
可沒有想到他爲了自己的兒子竟如此的不擇手段了。
鄭中鈞此刻氣的面色發青,但是他不敢有絲毫的動彈,只能認栽了。
“這位先生,現在咱們可以談一談改制的事情嗎?”廖凱依舊笑着,只不過他明顯覺得這件事情成功的希望不大了。
“全資控股多少錢?”
就在廖凱已經覺得沒啥戲,只是象徵性的詢問一下的時候,他沒有想到秦揚更加的直接。
一時間!
除了彭彥澤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是驚愕的看着秦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