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殘留。
“我天衍行事，何須爾等指責？”天衍道人冷聲道。
他早就料到了，進來後會發生什麼。
也做了充足的準備。
只要堅定自己的道心走下去，一切擋在眼前的障礙，統統擊殺了完事。
“天衍啊，我們有掌門幫助，你非要走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嗎？”鳳鳴大帝的聲音響起。
“收手吧，天衍。”赤紅大帝說道。
“你當初修建九遺之地，其實是想把那些人也都完全獻祭了，所以才讓笑不樂大帝前去監管吧。”浩然大帝說道。
天衍道人輕輕點頭，道：“總有人要犧牲，那就是他們。”
“天衍，九遺之地千萬修士，他們都是九州修士，只要給他們時間，他們會悔改的。”鳳鳴大帝沉聲道。
“是啊，禁地中，你殺了這麼多大帝，早就足夠了，何必造過多的殺伐呢。”聖元大帝道。
天衍道人閉上眼睛，沉吟了許久，才說道：“總有人要犧牲。”
“況且，我也不止是爲了剿滅神界和魔界，他們不是真正的威脅。”
“九州，是我們的九州，不能只依靠掌門一人。”
幾個大帝環繞在天衍道人身邊，說着各種事。
天衍道人有的回答，有的沒有回答。
“反正我都不得好死了，有神界和魔界送葬，足夠了。”天衍道人突然笑道。
說完，揮動手中的竹片，將他們打散。
衆人消失後，天衍道人的心魔，也徹底消散。
緊接着，另一個天衍道人出現，直視着天衍道人。
“你可有愧疚？”幻化出來的天衍道人問道。
“有。”天衍道人說道。
“有愧於心嗎？”
“無愧！”天衍道人冷淡道，“我的心，早已經黑了。”
“翻手爲雲覆手雨，算天算地算自己。”
“爾來四萬八千栽，是正是邪由誰說？”
幻化出來的天衍道人，緩緩閉上眼睛，血淚流出。
“好自爲之。”
幻化出來的天衍道人說完這話，消失在原地。
天衍道人舒展手臂，從練功房中走了出來。
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塵，迎着陽光，面帶微笑，彷彿纔剛睡醒了一樣，一點影響都沒有。
江北辰不動聲色的抹除練功房。
天衍道人可是個狠人，誰都砍。
我說天衍道人修建九遺之地幹嘛，原來是要全部殺了九遺之地的人。
夠狠！
天衍道人落坐在江北辰旁邊，緊緊地看着海面上，笑不樂大帝的選擇。
“天衍，九遺之地那麼多人，全部殺了？”江北辰輕聲問道。
“嗯。”天衍道人輕點了一下頭。
“不殺他們，萬一他們以後成長爲第二個神界呢？”天衍道人淡笑道。
江北辰也沒反駁他這句話，而是問道：“裏面還有仙島的人。”
“我會給他們一刻鐘的時間撤離。”天衍道人緩緩道。
江北辰聞言，當下也沒說什麼。
給一刻鐘時間讓仙島的人撤離，已經是天衍道人最後的善良了。
“你還能活多久？”江北辰繼續問道。
“大概，還能活半年吧。”天衍道人說道。
“半年啊，也快了。”
“掌門，等神界和魔界打完了，你是不是要帶着弟子飛昇了？”天衍道人問道。
我現在的實力，也就相當於築基。
離飛昇還遠着呢。
不夠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有贔屓呢。
天衍道人輕點了一下頭，緩緩道：“這九州，終歸是故土，我不會讓他被外族侵佔。”
“哪怕是死！”
江北辰看着天衍道人，緩緩道：“好自爲之！”
天衍道人沉默不語，安靜的看着苦海上，呈現出來的練功房場景。
“笑不樂這小子，心太軟了。”天衍道人搖頭道。
練功房中。
笑不樂大帝緩緩拿起匕首，但始終下不去手。
“放開我大哥！”笑不樂大帝吼道。
玲兒沒有放手，反而是將天衍道人高高舉起。
天衍道人胸口上的血快要流乾了，人也十分虛弱。
虛幻的天衍道人劍笑不樂遲遲不動手，給自己補了一刀。
生命垂危。
“臭小子……”
天衍道人說完話後，緩緩閉上眼睛，要死了。
笑不樂大帝當即衝了過去，以匕首刺在玲兒身上，將天衍道人救下來。
“大哥，我……”
“什麼都別說了，你的心軟，你的猶豫，你的躊躇害死了我！”
天衍道人說完，閉上眼睛，失去了氣息。
坐在苦海邊的江北辰轉頭看了一眼天衍道人，老陰比。
絕對是天衍道人插手了，要不然練功房中幻化出來的天衍道人，絕不可能這麼快就死去。
而且臨死了，還說這麼多話。
笑不樂看着天衍道人死在自己面前，沉默了。
“笑樂，笑樂……”玲兒躺在半邊，呼喊笑不樂大帝。
笑不樂大帝看着天衍道人消失後，臉色陰沉下去。
“我叫笑不樂。”笑不樂大帝沉聲道。
石門轟的一聲打開，笑不樂大帝沒有絲毫猶豫，走了出去。
心魔，算是徹底渡過了。
“有些事，不能猶豫，有些感情，必須拋棄。身爲大帝，當知道自己的職責是什麼，要幹什麼。”天衍道人緩緩開口道。
笑不樂大帝點了下頭，沉聲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在猶豫了。”
“這就是仙道門的練功房，讓你戰勝自己的心魔。”天衍道人緩緩道。
笑不樂沉默了。
早知道這練功房，這麼搞心態，當初打死他，他也不會進去了。
“笑不樂，你要記住一句話，邁向光明之路，註定荊棘叢生。”
“以前，我爲你掃清道路，但以後，你的道路，需要自己走下去，我不會一直幫你。”
天衍道人提醒道。
笑不樂成長爲大帝，幾乎順風順水，所有的危險，都被天衍道人擋下了。
“我明白。”笑不樂大帝說道。
江北辰一揮手，開啓了仙道門的陣法。
“好了，你們兩個也明確了自己的道路，回去吧。”江北辰擺手道。
天衍道人和笑不樂大帝兩人，拱手向江北辰拜了拜。
“多謝掌門！”
江北辰擺了擺手：“不用謝。”
本來當初忽悠你們去練功房，就是想懲罰一下你們哥倆的。
你們兩個道謝，整得我的有點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