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看到誰了？”
聞奶奶不太確定，“好像是你妹妹，聞櫻。”
朱美羣從廚房裏端出最後一盤菜，“聞櫻咋會在電視裏？”
聞奶奶也想知道，聞櫻怎麼會在電視裏。
宣傳片還在播放，聞凱看了會兒忍不住笑了：“聞櫻不是在蓉城擺攤嘛，這個節目講的是蓉城夜宵街上的美食，聞櫻擺攤的地方好像要搞美食節，這是宣傳片。”
朱美羣恍然大悟。
“電視臺拍宣傳片，不小心把聞櫻拍到了鏡頭裏？媽，您那啥眼神啊，真是太好了！”
聞凱瞧着不像不小心拍進鏡頭裏的，這個宣傳片用了好多鏡頭在講夜宵街叫“蝦王”的小攤，電視裏一個氣質很好的漂亮女生大大方方接受採訪，說要將“蝦王”在美食節期間的盈利捐出去，希望她和同伴的一點微薄之力，能帶給別人一點溫暖。
這時候，屏幕上適時出現了學校的名稱。
是聞櫻考取的高中。
還沒開學呢，聞櫻就過得這麼精彩，看來聞櫻在蓉城適應的不錯嘛，幸好沒聽他的勸說留在小地方。
聞凱越發堅定了要考去京城的決心。
“媽，我決定了，要復讀。”
朱美羣啊了一聲。
這正看着電視呢，怎麼又說到復讀？
聞凱已經下定決心要復讀，他父母勸不住他，把聞家最有文化的聞東榮請了過來。
聞東榮和聞凱單獨聊了一會兒，出來對大哥大嫂點頭：“聞凱是有主意的，只要他心態不崩，明年不大可能比今年考得還差，願意復讀就讓他復讀吧，否則就是今年去了別的大學，聞凱始終覺得有遺憾，你們要是手頭緊，我幫你們供一年。”
聞大伯搖頭，“不是錢的事，就是怕孩子遭罪，唉，聞凱堅持要復讀，那就讀嘛。”
復讀花不了多少錢，就是再出一年生活費，像聞凱這樣上了一本線的成績，去哪個學校都是受歡迎的，拉低不了升學率。
聞東榮前兩天才遇到過軟飯硬喫，態度惡劣的舒國兵，有舒國兵做對比，大哥大嫂不願意佔他便宜，聞東榮對聞凱復讀的事反而更上心……聞凱在小地方都能超過一本線三十多分，如果去更好的學校復讀，明年考上心儀大學的可能性更大。
聞東榮第一個就想到了省重點。
但事情還沒辦妥，聞東榮暫時沒提，聞奶奶前兩天不作爲，惹二兒子生氣了，今天努力找補，說剛纔在電視裏看到聞櫻了。
“她上電視了？”
聞東榮平時看電視都是看新聞時事，還真不會留心什麼美食欄目，乍然聽到聞櫻上了電視也很喫驚。
聞奶奶說不明白，聞凱講得清楚些：“是小櫻她們那個夜宵攤，被市臺採訪了，拍了好多宣傳鏡頭，二叔，我覺得小櫻這個創業搞得有模有樣。”
別人誇聞櫻，聞東榮肯定要自謙幾句。
第二天宣傳片又播出時，聞東榮和陳茹一起看了，聞東榮有點遺憾。
如果接受採訪的人是聞櫻就好了。
“至少拿個市三好。”
遺憾歸遺憾，聞東榮也不強求，他覺得聞櫻和一羣富二代做朋友，有點像別人的跟班，秦姣能上電視，肯定是秦姣家裏在背後運作。
陳茹不太信：“那你說，她賣這個小龍蝦，還真能賺到補課費和學費？”
聞東榮點頭，“都上電視臺宣傳了，一萬多元肯定能賺到，就是這生意不是聞櫻一個人的，她應該分不到很多。”
這也沒辦法。
換了聞櫻自己單幹，沒有可以上電視的資源。
拉着幾個富二代一起幹，資源倒是有了，利潤就不能一個人獨佔。
陳茹聽了，也不知是慶幸多些，還是失落多些。
慶幸的是聞櫻賺不到那麼多錢，完不成賭約，就還得乖乖聽話……至於失落，大概是聞櫻去了省城唸書，家庭的優越感蕩然無存，有太多比陳茹和聞東榮厲害的父母，那些父母能給予孩子的，陳茹和聞東榮已經比不上了。
——就因爲如此，聞櫻纔要比別人更努力！
聞東榮現在已經不在乎聞櫻擺攤能賺多少錢了，人脈比賺的這點錢重要，他希望聞櫻可以好好經營。
宣傳片播放的第三天，美食節正式開幕，經過一系列宣傳鋪墊，夜宵街被蓉城市民擠爆，每家店每個攤位生意都火爆，“蝦王”一晚上就賣了五百多斤滷龍蝦，要不是聞櫻接收了一些不要工資的“臨時工”，只靠王爽一個人洗蝦肯定是不夠賣的。
王爽算算今天的營收，路邊攤的純利潤本來就高，如果每天都有這麼好的生意，一天能賺4000元以上，一個月就是12萬，一年是一百多萬，可以在高檔小區全款買兩套房！
這麼不起眼的生意，居然這麼賺嗎？
王軍被傻兒子打敗了。
“啥子路邊攤一年能賺一百多萬嘛，那大家都不用上班，全去擺攤好了，你們能賺這麼多錢，是因爲整個蓉城，只有你們一家路邊攤會想着上電視宣傳！”
創業要選對行業，還要選對合夥人。
一般人擺地攤，一天能有千把塊的營業額，晚上做夢都在笑。
一個月賺萬把塊，攤主會滿足的不得了。
就算有雄心壯志的，也是從臨時攤位發展成實體店，開了總店再開分店，規模上去了再打廣告，哪有搞個地攤，跳過了實體店、總店和分店這些步驟，直接去推廣的？
聞櫻是把順序顛倒了，先推廣小龍蝦，在蓉城這片空白市場拓荒，讓蓉城人能接受喫小龍蝦，再籌備實體店。
王軍絲毫不懷疑，聞櫻的野心不止是一家實體店，開分店是必然的。
但王軍也給兒子提了醒：
“你們倒是費力把小龍蝦的名氣推廣了，原本是水溝水田裏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現在別人知道小龍蝦能賣錢，你們的競爭對手差不多也該出現了！”
來就來撒。
王爽把袖子挽起來，告訴他爸：“太升南路也不止你一個人在賣手機嘛，你的手機城能在太升南路站立不倒，我們的‘蝦王’還是要做行業老大。”
聞櫻說了，不怕有人競爭，不怕有人模仿，只要客人認準了“蝦王”，那“蝦王”永遠是最賺錢的。
自己吃了肉，分湯給別人喝是應該的嘛！
——湯都不要別人喝，別人妒忌的眼睛發紅，就要撲上來撕扯他們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