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門口，謝騫提議讓冉總和章志軍先走。
冉總還真有事想和章志軍私下談，當下沒和謝騫客氣：“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事，我們就不佔用你們時間了。可晴，你和謝騫交換聯繫方式了嗎？”
冉可晴揚了揚手機：“小謝總，給個面子？”
謝騫着急打發走章志軍，爽快存了冉可晴的手機號。
章志軍臨走前還不忘邀請謝騫倒家裏玩，謝騫亦是爽快答應。
目送這三人離開，謝騫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三分鐘，五分鐘……十五分鐘後，彭國慶才抱着外套出來，衝着謝騫擠眉弄眼：“你爲什麼——”
“先回去再說。”
謝騫打斷彭國慶的話。
兩人搭了一輛出租車離開。這一次，謝騫沒回大伯謝玉平家，而是直奔奶奶家。
下車時，謝騫從彭國慶懷裏接過外套，彭國慶還一頭霧水，謝騫搶先道：“今天太晚了，有合適的機會再和你講，你自己一個人知道這事兒就行，再別告訴任何人。”
“……好吧。”
彭國慶沒精打采。
謝騫什麼都不告訴他，要麼是嫌他笨，要麼是不信任他，彭國慶心裏很是失落。
謝騫一隻腳都邁出去了，忽然又轉身：“今天真的謝謝你，你幫了我大忙。”
失落的彭國慶瞬間精神抖擻。
“我們是發小，這點小事無需言謝！”
嘿嘿。
謝騫還是看重他的。
一時不能說，肯定是有難言之隱嘛。
作爲發小，他要體諒謝騫的難處！
彭國慶愉快完成了自我攻略，回家的路上都哼着歌。
謝騫抱着彭國慶的外套往謝老太太家裏走。
要提取DNA樣本，用喝過酒的杯子並不是最佳選擇，這樣的特殊樣本不一定能提取到DNA，用過的水杯成功率更高——今晚的飯局，謝騫全程留意章志軍的動向，發現對方只喝酒不喝水，夾過幾筷子菜，卻又趁着說話的功夫放在了餐盤中，口水都沒把筷子沾溼！
不喝水不喫菜，也沒抽過一口煙，那麼能用的只有酒杯了。
今晚是章志軍主動來參加飯局，是章志軍最不會生疑的場合，錯過今晚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半小時後，謝騫從老太太家離開，手裏還抱着彭國慶那套外套，看上去一點變化都沒有。
放好了東西，謝騫纔去了謝玉平家。
關於謝玉平單獨和聞櫻見面的事，謝騫需要和謝玉平談談。
……
謝騫就來過文學院一次，此後每天還是靠電話和聞櫻聯繫。
聞櫻也不覺得有啥，她的培訓生活漸入佳境，每天都像海綿一樣瘋狂吸收着新知識，實在是太充實了。
這份充實一直持續到23號，聞櫻要回蓉城填志願了，在機場候機廳時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忍不住打電話問謝騫：
“真奇怪，章楠說要來找我居然沒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來就不用管她，你放心回蓉城填志願吧。”
今晚12點一過就能查分，聞櫻問了謝騫一個她好奇很久的問題：“考完後，你真的沒有估過分嗎？”
謝騫爽快回答：“當然估過分，但我不確定你們是否想知道。”
“那還是算了吧，今晚查了分再告訴我，讓我保留一點驚喜！”
謝騫就在電話裏笑。
早一點知道和晚一點知道有什麼區別嗎？倉鼠的鴕鳥屬性又發作了。
聞櫻回蓉，是陳茹夫妻倆一起來機場接她的。
聞東榮頗爲嘚瑟：“等明天填完志願，我和你媽給你準備了禮物！”
聞櫻有點意外，“什麼禮物？”
“現在先保密。”
行吧，這回答很老聞。
一家三口還沒到家，半路上先接到了林琳的電話。
“聞櫻，你回來了？我要和你說一件事，你自己考慮考慮。因爲你的高考估分是660分，這個分數今年絕對夠華清、京大的錄取線，這兩所高校負責今年川省招生的老師都想見見你。”
林琳老師所說的待遇，上輩子聞櫻連想都不敢想，即便是這輩子，聞櫻身邊能享受如此待遇的也只有一個秦姣！
秦姣當年高考後，被華清、京大兩所高校爭奪，兩所高校的招生老師輪流和秦姣談了好幾次，秦姣最後選了京大的光華管理學院。
聞櫻還以爲頂級學府的生源之爭要等到查詢成績後，原來這麼早就開始了嗎？
電話裏傳來林琳的笑聲：“等可以查詢成績後再爭優質生源，那是招生處老師的失職。最早的生源之爭是保送，排在保送之後的是自主招生，這兩樣你都沒趕上，現在因爲你估分比平時成績高，這兩所高校負責招生的老師們是寧可錯殺都不肯放過你這條漏網之魚！你想先見哪個學校的招生老師，我幫你安排。”
“漏網之魚”四個字，林琳還特意使用了重音，故意調侃聞櫻。
在聞櫻回蓉城之前，兩所高校的負責人都和林琳聊過，因爲聞櫻已是暢銷書作家，京大負責招生的老師對聞櫻特別感興趣，京大有文科優勢！
從聞櫻接通林老師的電話起，聞東榮就把車停在了路邊。
夫妻倆都在豎着耳朵聽這一通電話。
聽說華清、京大的招生老師爭着要見聞櫻，聞東榮恨不得奪過電話替聞櫻答應下來。
陳茹伸手掐了聞東榮大腿，聞東榮痛的齜牙咧嘴：選什麼選，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兩個都要！把這兩所學校的招生老師約到一起面談，讓兩所學校“競價”，哪個學校開出的條件更好就去哪個噻！
聞櫻道心穩固，心裏感嘆一番，兩個都沒選：“林老師，我的決定沒有改變，就算分數再高10分，我仍然會報魔都的大學。”
660分很高嗎？
和上輩子的高考成績比，的確很高。
但和謝騫的高考成績比，又算不了什麼啦。
雖然謝騫沒在聞櫻面前提過，聞櫻相信謝騫回京後一定也面臨過華清、京大兩所學校的招生誘惑。
謝騫纔是真正的頂級生源，他學什麼專業，都容易成爲該領域的大拿，華清和京大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學霸。
既然謝騫沒提過，說明謝騫沒改變想法，還是會報魔都的大學。
謝騫都能拒絕的誘惑，聞櫻憑啥拒絕不了？
林琳並不是很意外，“你還真是意志堅定，想讀什麼大學是你的自由，我就不多勸你啦。你要是想避免騷擾呢，明天早點來學校把志願填了，填完你就走，別人想勸也找不到你！”
“謝謝林老師，我知道啦！”
道心穩固的聞櫻擡頭一看，聞東榮癱坐在駕駛座上，一副虛弱樣，還用手捂着胸口，看起來很難受。
“爸，你沒事吧？！”
聞東榮連話都說不出來，知夫莫若妻，陳茹雖然也很失落，到底比聞東榮表現得更穩，“他心痛着呢，比他自己沒考上華清、京大還難受。”
聞櫻：(⊙o⊙)
聞東榮心痛到無力動彈，被陳茹剝奪了開車的權利，陳茹將聞東榮趕到了副駕駛，自己開車回家。
聞櫻重生三年的“抗爭”沒白費。
陳茹其實很想讓聞櫻選華清或京大，聞櫻態度堅決，陳茹硬是忍住了沒說。
當晚零點，2007年川省高考查分正式啓動。
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電話。
不知道輸入了多少次準考號。
聞櫻和陳茹的手機裏反覆提醒“系統繁忙，稍後再試”，聞東榮回家後就成了一條鹹魚。
陳茹看不慣：“還會喘氣嗎？會的話就幫忙查分！”
只會喘氣的老鹹魚無精打采輸入了準考號，居然成功進入了系統。
“……總分67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