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不負韶華 >1489:鼠言無忌解心結!
    學霸愛腦補,談戀愛有一半靠自我攻略。

    不過謝騫這次倒不是自作多情,聞櫻對鄒以深確實是愛屋及烏。所有關心謝騫的人,在聞櫻眼裏都自帶三分親切,鄒以深這樣不僅有精神關心還有實際行動力的那是尤其親切嘛。

    聞櫻和鄒家人吃了一頓飯。

    鄒奶奶很喜歡她,其實鄒家舅舅也喜歡她,不過鄒家舅舅在搞人際關係上真不擅長。本來早已決定要看在聞櫻面子上對兒子鄒以深忍耐,喫完飯大家坐在一起閒聊時,鄒舅舅還是破防了。

    大家談起工作價值,鄒舅舅覺得聞櫻的寫作很有價值,可以從精神層面影響到很多人。

    “你的書我都看過。”

    在鄒舅舅這個年齡的人看來,聞櫻的小說都說不上多深刻厚重。不過聞櫻的小說立意都很正,鄒舅舅很喜歡。從作品看人,鄒舅舅就知道聞櫻是個心眼正的女孩子。

    謝景湖總看聞櫻不順眼,覺得謝騫和聞櫻談戀愛是“低就”,覺得聞櫻家庭背景不夠好。鄒舅舅就沒這樣的想法。

    家庭背景好不好有那麼重要嗎?

    謝景湖家庭背景就很好,人卻那麼壞。

    所以找對象還得看品行啊!

    何況聞櫻的家庭背景只是不夠好,怎麼看也不算差,這個女孩子自身又優秀,與謝騫在一起是真正的“強強聯合”嘛。

    從工作的價值,鄒舅舅的談話就發散開了。

    作家的工作是有價值的,老師也是。

    林琳雖然放棄了科研道路,但她選擇了教書育人,這本來也是很有價值的工作,能夠培育出很多對社會有用的人才!

    什麼工作沒價值呢?

    鄒以深的工作。

    讀了那麼多書,放棄了所學的專業跑去給領導寫材料寫發言稿!在一場又一場沒有意義的會議中浪費青春!

    鄒舅舅情緒一上頭,說話就有些不顧及場合了,直言鄒以深浪費天賦,又說體制內的人都很虛僞!

    “爸!”

    鄒以深皺眉,出聲制止。

    鄒以深都習慣被親爹嫌棄了,以往鄒舅舅這麼說,鄒以深都不會還一句嘴,全是左耳進右耳出。

    但今天不行,今天是聞櫻第一次來見鄒家人。

    鄒蔚君輕咳一聲:“大哥,您怎麼能這樣說話?”

    鄒蔚君知道大哥爲什麼對體制內的工作抱有偏見,除了嫌鄒以深浪費天賦,大哥是發自內心覺得在體制內工作的人都非常虛僞。

    首當其衝就是謝玉平。

    謝景湖出軌的事剛曝出來時,鄒舅舅情緒很激動找上謝家,要鄒蔚君和謝景湖離婚,說鄒家人不受這樣的侮辱。

    謝玉平攔住了鄒舅舅,對着鄒舅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什麼離婚並非最佳選擇。要說搞學問,鄒舅舅是擅長的,要講這些大道理,鄒舅舅哪裏是謝玉平的對手?

    加上當時鄒蔚君自己還未對謝景湖死心,鄒舅舅在謝玉平的勸說下無功而返。

    後來鄒蔚君在和謝景湖的拉扯中吃了許多苦,鄒舅舅想幫妹妹出頭又沒辦法,覺得謝家是“仗勢欺人”。鄒家是做學問的,謝家是當官的……謝家真是欺人太甚!

    沒有能力解救妹妹,鄒舅舅內心痛苦找不到出路,對謝家充滿了反感,對試圖要走仕途的親兒子鄒以深也帶了反感。

    ——做學問求不到的真理和公正,靠當領導就能求到嗎?這個世界啊,還真是讓鄒舅舅看不懂呢!

    鄒蔚君打斷大哥的抱怨,不僅是想替鄒以深解圍,還因爲想到了聞櫻的爸爸聞東榮。

    大哥罵以深就算了,指桑罵槐順便罵謝家人也行,不能把聞東榮也一竿子打死啊!

    鄒蔚君大聲反駁道:“任何一種職業都是有作用的,大哥你總說以深浪費天賦,以深這麼聰明,若他能把自己的聰明都用到工作中同樣能幫助很多人!”

    不僅是鄒蔚君反駁鄒舅舅,謝騫舅媽也在掐丈夫的胳膊,鄒舅舅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聞櫻的媽媽在銀行工作,聞櫻的爸爸也是體制內的。

    罵兒子什麼時候都能罵,不能第一次見面就給人家小姑娘下馬威。

    鄒舅舅臉一下紅了,小聲對聞櫻解釋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其實……”

    “我知道,舅舅其實是心痛以深表哥浪費了科研天賦。”

    聞櫻已經看出了,鄒家舅舅是個書呆子。

    智商肯定是不低的,情商有些地方不通達。

    所以謝騫外公鄒老教授去世後,鄒家舅舅雖然也是教授,鄒家卻走了下坡路,可見不同的教授,社會地位是有很大區別的呢。

    不過鄒舅舅雖然情商低了點,對謝騫對鄒蔚君的關心都不摻假。一般人能有謝家那樣的姻親都恨不得把着不放,鄒舅舅能在妹妹受委屈時第一次時間打上門去,真不是貪戀權勢的人。

    謝玉平對謝騫的關心不假,鄒舅舅也很真。

    雙方的工作性質和人生經歷不同,替謝騫考慮時出發點也不同,不能很武斷說誰錯誰對。

    聞櫻喜歡謝玉平,也喜歡鄒舅舅,願意在這樣的場合給鄒舅舅臺階下:“舅舅,我年紀小見識不多,要是說錯了話你別見怪。表哥都已經回國四五年了,現在您再壓着他回頭搞科研似乎也晚了?”

    鄒舅舅勉強擠出了兩分笑容。

    確實是耽誤了。

    很多人愛說“男人三十而立”和“大器晚成”,可鄒舅舅深知這些俗語在科研這條道路上是錯的。真正的天才總是早早就嶄露了頭角,十幾歲被選拔出來,二十多歲拿到進入高端科研圈子的入場券,三十歲到四十歲則是出成果的黃金期——兒子鄒以深今年27歲了,就算現在願意迴歸,斷檔了這麼些年,當初一起進研究所的同齡人就算沒有搞出什麼成果,估計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鄒以深再回頭,研究所不會要他的。

    這樣一想,鄒舅舅就更難受了,臉上僅有的兩分笑都掛不住。

    鄒舅舅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正因爲自己沒用,才無力對抗位高權重的謝家。

    正因爲自己沒用,才無法阻止兒子鄒以深放棄科研回國進入體制內——因爲自己撐不起鄒家的臉面,兒子鄒以深纔會親自上場!

    愧疚和懊惱啃食着鄒舅舅的心。

    他知道的。

    他早就知道的。

    知道鄒以深爲什麼回國,爲什麼選擇進入體制內。這幾年鄒舅舅不是真的看親兒子不順眼,他是看自己不順眼——心裏什麼都明白卻無能爲力,這就是鄒舅舅痛苦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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