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斐下了馬後,大腿被馬震麻的不適感越來越重,然而隔着這麼厚的裙子根本揉不明白,她急着回去換衣服檢查。
“萊克瑟斯!”安靜和諧的氛圍驀然被打破,莉蓮惱怒的聲音自他們身後響起。
還真是陰魂不散吶,唐玉斐無語,看來老天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莉蓮就站在走廊的那頭,她緊皺着眉毛,臉上帶着驚慌、憤怒和不敢置信等等複雜的情愫,糅合之後莫名顯得有些滑稽。
“萊克瑟斯,她爲什麼還會留在這裏?你們剛纔做了什麼?!”莉蓮已經迫不及待發出質問,她的聲音有些尖銳,聽着刺耳極了。
“莉蓮,注意保持淑女的風度和教養。”毫不意外的,萊克瑟斯語氣淡淡地說道。
唐玉斐憋笑,莉蓮回來最大的好處就是,如今她終於不用再被碎碎念教導了。
若是換做平常,莉蓮肯定會乖乖聽話,可這次她氣的幾近失去理智,只歇斯底里地說道:“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你們去騎馬了對不對!”
她在古堡目睹了一切,她看到他們共乘一匹馬,舉止親暱,萊克瑟斯一貫維持着他的紳士風度,對所有女人都止乎於禮,可他居然會……她看到這一幕時除了不敢置信之外,剩下的就是快要讓她發狂的嫉妒。
原本她纔是萊克瑟斯最特別的人,他只有她,可如今居然有另一個女人來橫插一腳。最讓她出離憤怒的,是這個女人長了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盜用她的身份接近萊克瑟斯。
或許萊克瑟斯也會愛上她的,是這個女人奪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想到這裏,莉蓮神色激動地繼續說道:“就是這個女人關押了我,若不是被狼發現,我說不定早就被她折磨而死!萊克瑟斯,你應該爲我報仇,殺了她纔對!”
萊克瑟斯微微皺眉,神態不悅:“夠了,莉蓮。”
他的語氣有些冷,帶着對唐玉斐顯然的維護。
莉蓮面色發白,憤然說道:“你不要被那張同我一樣的臉給矇騙了!這個女人圖謀不軌,接近你有着其他目的……”
然而她話未說完就被唐玉斐毫不留情的嗤笑聲打斷,這話說的也太自以爲是了,她該不會以爲萊克瑟斯喜歡她會是因爲這幅相貌吧。
“你笑什麼!”莉蓮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喝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比起長着相同相貌的我,你真是個無能的失敗者。”唐玉斐臉上掛着笑眯眯的表情,擡手勾住萊克瑟斯的脖子迫使他俯身,故意湊在他耳邊挑釁般看着莉蓮說道:“萊克瑟斯當然知道我圖謀不軌,我從未掩飾過自己的目的,我要的是就是他。”
“你這個賤”人!若不是你用着我的身份,萊克瑟斯怎麼會願意親近你!”莉蓮被她激怒,髒話脫口而出。
等她意識到失語時萊克瑟斯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這讓他蒼白的膚色顯得格外冷凝和不近人情:“莉蓮,不要惹我生氣。”
莉蓮沒說完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裏,隨後她紅了眼眶,委屈不已地說道:“萊克瑟斯,你之前答應過我要讓我上馬術課,外面的馬匹是爲我買來的對不對?我纔是你最親近的人啊。”
可萊克瑟斯顯然不想再繼續這樣沒任何營養的對話,不再理會莉蓮的大呼小叫徑直扭頭離開。
真是紙糊的貴族修養,唐玉斐靠在萊克瑟斯懷裏,擡手捂住耳朵,將莉蓮尖銳的聲音隔絕在外。
回到她所在的房間,唐玉斐迫不及待地從他懷裏跳下去,落地的一瞬才發現腿已經麻痹,她嘶了一聲後又倒回萊克瑟斯的懷裏。
冰冷的手圈住唐玉斐的腰,萊克瑟斯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紳士該如何對待主動投懷送抱的淑女?”
房間內還未點蠟燭,光線昏暗,萊克瑟斯的臉大半隱沒在黑暗中,深邃分明。
唐玉斐也乾脆抱住他的腰靠着,擡頭對他挑眉,說道:“你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影響?”
“我從不嬌慣任性的孩子。”
“可她說的也沒錯,我一開始確實是佔用了她的身份並且傷害了她,你不替她教訓我嗎?”
“若是之前,我會這麼做。”萊克瑟斯抱起唐玉斐,走了幾步將她放回柔軟的牀上,半蹲下身同她目光平視,唐玉斐清楚地看到那雙深紫色眼瞳轉爲血色的變化。
“這樣顯得我理虧,那我若是執意給你一次教訓我的機會呢?”唐玉斐勾起脣角,笑容有些壞。
她擡手撫上萊克瑟斯冰涼的脣,又開始故意撩撥這隻吸血鬼的食慾。
果然,萊克瑟斯眸中血色更甚,尖牙探出嘴脣,他緩緩向唐玉斐傾身,手臂環過她的腰肢,彷彿在擁抱她,將她被包裹在冰冷的氣息中。
唐玉斐閉上眼睛,等待刺痛的降臨。
可隨後她感覺那兩隻大手繞過她的後背,在解她裙身後腰的蝴蝶結。
唐玉斐嚇了一跳,立即睜開眼睛,擡手去阻攔萊克瑟斯的動作。
直接跳到這步的話,這進展也太特麼神速了!
“萊克瑟斯,你的紳士風度呢?”唐玉斐在黑暗中瞪他。
“女士,你應該言而有信。”萊克瑟斯低笑了一聲說道,他的語氣帶了幾分愉悅,輕鬆地用一隻手禁錮唐玉斐兩隻手,動作緩慢地一點點解開她裙子的束縛,像是在拆開一件包裝精美的禮物。
“等等等等!”唐玉斐試圖出聲制止,她從未想過這吸血鬼居然會有這方面的想法,急得腦門上的汗都要流下來了,可萊克瑟斯動作未停,他從容優雅地將唐玉斐的外裙剝去,讓她只着襯裙。
萊克瑟斯低頭吻在她的肩膀處,動作輕柔又緩慢,隨後緩緩向她的鎖骨處流連。
隨後唐玉斐感覺到他冰冷的大手將她的裙襬往上推,輕而易舉地握住她的小腿。
她被冰的忍不住抖了抖,努力剋制着牙齒打顫,說道:“萊克瑟斯,你之前總是以年紀爲由拒絕我的追求,現在怎麼不在乎這幾百歲的差距了?”
“或許你說得對。”
萊克瑟斯抽空擡起頭看她,脣角帶了一抹優雅的笑容。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過唐玉斐很快就發現自己是想多了,他在唐玉斐震驚不已的目光中視線下移,緩緩俯身,隨後他屈起她的一條腿,咬在大腿細嫩的皮膚上。
比在脖子上時更加尖銳的疼痛傳來,唐玉斐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皺起眉毛有些難耐地忍受着。
這樣的感覺不知持續了多久,萊克瑟斯不捨地才收起獠牙。
他舔去脣角的血跡,隨手托起唐玉斐無力的腳,在她的腳背上落下輕輕一吻,這才彎起脣角,優雅又矜持地低聲說道:“多謝款待,女士。”
唐玉斐的腦子嗡嗡一片,血衝頭頂,很不爭氣的臉紅了。
尼瑪這……假紳士真流氓。
她緩過神,按住萊克瑟斯要起身的動作問道:“以後能不能不要鎖着我了?你知道莉蓮傷害不了我的。”
這樣委屈又可憐的神態實在讓人無法狠下心來,萊克瑟斯看着她:“只要你向我保證,我不在的時候你不會擅自離開這座古堡。”
“我當然不會。”唐玉斐皺起眉毛,下意識反問道:“可是我爲什麼不能出去?”
萊克瑟斯凝視她許久,這纔開口輕聲說道:“因爲恐懼。”
“恐懼?”唐玉斐不解。
“怕你會被窗外燦爛的陽光所吸引,忍受不了永夜,然後離開我。”陪伴與甜蜜的愛意比禁果還要迷人,嘗過之後,他數百年習慣的孤寂不堪一擊。
唐玉斐微微一愣。
她忍不住偏頭看向窗外,此時夜幕漆黑,星星閃爍,再過幾個小時後會有新一輪太陽昇起,光芒普照大地,而萊克瑟斯也該躺回他的黑木棺材裏,他的世界是永恆的黑暗。
因爲他的話,唐玉斐這才意識到,如果自己被轉化成吸血鬼,那麼接下來的漫長歲月就都要在黑暗中度過。
或許,這個任務最大的難處在於對光明的捨棄。
她有些出神,直到萊克瑟斯的聲音再度在她耳畔響起,他微嘆口氣,深紫色眼瞳似乎黯淡了少許:“抱歉,我不該禁錮你的自由,更不該剝奪你嚮往光明的權利。”
“不。”
唐玉斐輕勾住他冰涼的指尖,對他搖頭,認真地說道:“只要我想,我就永遠屬於自由和光明。你也一樣,萊克瑟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