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葉雪蓉淡淡出聲。

    她只是喊了一聲雲冰凝的名字,沒有再多說其他的,卻無形之中有股壓迫感。雲冰凝頓時閉了嘴,雲家裏她最怕的不是嚴苛的雲嶽,而是自己的母親葉雪蓉。

    三人上了馬車,葉雪蓉獨乘一輛,姚玉妝好和雲晚綰共乘另一輛。

    雲破月和雲冰凝騎着馬並駕齊驅地在最前頭。坤月帝國民風包容開放,女子騎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二人閒聊之際,雲破月向雲冰凝瞭解了一些臭臭沒告訴過她的事——比如雲家長子,也是這一輩嫡脈唯一的男兒,雲冰凝的親生哥哥雲泠絕現在坤月帝國最強的宗門乾坤宗修行,一年到頭也不回來兩三趟。

    而妾室姚玉妝原來也有過一個兒子的,兩個月大的時候不幸夭折了。

    夭折……雲破月眯了眯眼。

    一行人在皇宮最外圍的西側門停下,這時天空已經有些黑了下來,天穹上傍晚的雲霞瞬息萬變,遠處夕陽殘照,光芒如血,籠罩着巍峨的宮殿,金黃的琉璃瓦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後面跟着的車流,是四大世家和一衆朝臣的家眷的馬車。

    雲破月翻身下馬,她視力極好,等待着葉雪蓉等人下車的空當,辨認起那些馬車上的標識來,每一個標識都似被人施了靈術,多看一眼就心神震動。

    盤桓着一條渾身鱗甲猙獰的青龍的是葉家;口吐火焰,硃紅色羽翼若火焰的鳥獸的是東方家;玄藍色龜背,神情厚重凝滯的是宋家;一隻透着肅殺和霸氣的白虎,後背生了一雙潔白羽翼的,則是雲家。

    一個個世家子弟都下車來,雲破月發現自己唯一認識的就是葉瑩瑩,但今天,她沒有帶沈寒來。

    沒看見沈寒,雲破月才興致缺缺地收回目光。接着拍下雲冰凝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手:“好了,別晃了。”

    雲冰凝嚷道:“剛剛找什麼呢,走了。”

    越過一段段高長的玉階,纔到整個皇宮佔位最高的長極殿。

    殿內,不似在人間,卻恍若天上宴席。縱長約八十米的大殿,盡頭上首擺着龍椅,中間留出寬闊的舞臺,數個整塊的漢白玉砌成的地面光滑潤澤,上面還鐫刻着恢宏的金色龍紋。

    兩旁則擺放着檀木矮桌,上陳美酒佳餚,飄出好聞的香味。

    下設蒲團供高朋滿座,數百盞八角琉璃燈懸掛在高闊穹頂之上,照得大殿明亮如晝。

    宴會還沒開始,衆人都在宮女的帶領下按身份高低落座。

    雲破月被雲冰凝拉着坐下。

    葉雪蓉款款坐下,儀態優雅,撫了撫衣袖,對雲破月道:“月兒,你的位置是同宣王一起的,過去吧。屆時即使他未到場,也莫露怯。”

    “謝伯母提醒。”雲破月看她一眼,微微頷首,跟着一宮女擡步走過去,心中暗自思忖她的話——未到場。

    雲破月輕嗤一聲,自己的訂婚宴都不來,這倒確實符合傳聞中他的性格。

    果然,待那些朝臣都一一入座,宣王還是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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